早上,太阳升起,昨日尘埃散尽。
顾明从床上爬了起来,感觉脑袋一阵一阵的疼。
“……这里是哪儿?”
看着四周有些陌生的环境,顾明立刻就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分配给自己的那间民宅。
桌子旁边的胭脂盒,还有镜子,以及……整齐排列的马雅可夫斯基诗集。
被子除了有一股子酒臭之外,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
顾明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他急忙下床,地上却空空的,鞋子也没一双,大摆锤就这么在外头晃悠着,从没有一刻这么自由过。
“坏了坏了!”
顾明连忙缩回被子里。
“我怎么什么都没穿!”
辈子底下,自己居然是光着屁股的,连底裤都没一条。
“麻烦了,麻烦了。”
顾明连忙盖上了辈子,他知道自己昨天一准是喝大了,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好像陪安德烈喝酒来着……不对啊,我怎么光着了,我怎么回来的?”
“张万和呢?政委呢?”
“不成啊,难道我耍流氓了?!”
顾明努力回忆着昨天发生了什么,但脑子里就跟塞了一坨面团似的,越搅动越黏糊,就连昨天在酒桌上说过什么话,又是谁送回来的,他也是一概不记得了。
“不行,得弄清楚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明等不了了。
要是昨天真耍流氓了,按照纪律,那可是要进行人道阉割的。
他在这房子里头四处翻了几下,从衣柜里找了一身立翻领的中山装,随便套了条涤纶的裤子,也不管穿着搭不搭了,悄悄打开门,瞧见外头行人走动,便混了进去,压低脑袋,埋头走着。
这是在镇上,路线还熟悉。
这会儿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是看到旁边铺子已经开始招呼客人了,再在看天色,想来应该已经是临近正午。
时候已经不早了。
顾明抬头看了看天,心里头直发虚,刚抬脚想跑路。
想了一想又觉着不对。
自己要是真耍了流氓,把这家的姑娘睡了,这会儿早该被人押到进军区的牢房,等待发落才是。
而且回想起来,那屋子里头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凌乱,书架上几本书也摆放得整整齐齐。
看不出来是案发现场啊……
顾明腰板挺直了一些。
难不成昨天没耍流氓?
可一想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床上醒来,顾明心里又开始犯虚,马上佝偻着背,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