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朝一看到他,就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便醒来,估计也活不了几日了。

床上,永昌侯费力地呼吸,喉咙像老旧的风箱一般呼哧呼哧,从顾朝朝进门,就一直盯着她看,眼神叫人极不舒服。

顾朝朝垂着眼眸停下脚步,福了福身后恭敬道:“侯爷。”

“侯爷,这是夫人,您还认得吗?”阿贵主动提醒。永昌侯这次醒来,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昨晚初见沈暮深时,就没认出来,还是今早才想起有这么个儿子。

永昌侯喉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顾朝朝正要上前,突然一股臭味弥漫。

她愣了一下,还没等明白是哪来的味道,一直沉默的沈暮深突然开口:“父亲累了,我们先行告退。”

他话音刚落,顾朝朝也反应过来了,第一次没有反驳沈暮深,低着头转身离开。

她跟在沈暮深身后,沉默地往前走,在快走到自己的小院时终于忍不住了,冲到路边扶着墙吐了起来。

从昨日中午之后,她就没有再吃东西了,这会儿吐了个昏天暗地,四肢都跟着发软。

沈暮深平静地守在她身侧,等她吐完掏出一方帕子。

顾朝朝却没有接,自己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等缓过劲后便要进院子。沈暮深看着手中被她无视的帕子,眼神渐渐暗了下来。

“今日看过他,还想做侯夫人吗?”他突然开口。

顾朝朝嘴角抽了抽,无语地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