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置鞬落罗身先士卒,率部攻杀在前。田重和郑信指挥两千人马守在山丘的西侧,至死不退。鲜卑人知道慕容风的援军已到,为了生存,他们舍生忘死,奋勇攻击,如雷般的吼叫声就象垂死挣扎的野兽在临死前发出的长嚎,令人骇然心惊。
汉军久战之后,伤亡越来越大,渐渐有点抵挡不住了。田重站在战场中间,连续射完了两壶长箭,浑身上下大汗淋漓,“给我箭壶,给我箭壶……”跟在他后面的一个亲卫拎着沉甸甸的箭壶跑了过来,“大人,鲜卑人越来越多,我们还是求援吧。”田重咬牙叫道,“风云铁骑和黑豹义从都去阻击鲜卑人的援军了,我们哪里还有支援?杀吧,杀上去,战死为止……”
一个斥候营的队率被三支长矛洞穿,凄厉的惨嚎随着头颅的飞起嘎然而止,头颅带着满天的鲜血一路翻滚,就在要坠落之前,一个鲜卑千长飞奔而来,对准头颅凌空就是一拳,头颅调转方向,狠狠地砸到了郑信头上。郑信眼冒金花,连退两步,手中短戟被迎面扑来的鲜卑士卒一刀劈落在地。郑信大骇,一脚踹飞那个鲜卑人,跟着右手迅速从背后抽出了战刀,“杀……”
鲜卑千长腾空而起,一矛飞刺而来,郑信躲闪不及,腰肋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漕。郑信张嘴痛呼,身形不退反进,一刀剁下了鲜卑千长的半截大腿。这个鲜卑千长重重地摔落于地,但就在他落地之前,手中长矛反手回击,长长的矛柄竟然把郑信击打得横飞而起,一头栽倒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上。一个鲜卑士卒冲上来飞起一脚,郑信惨呼一声,再度倒飞出十几步开外,张嘴喷血。郑信勉强爬起来,看看势不可挡的鲜卑人,嘶哑着声音叫道:“求援,快向大人把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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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头看到西面的突击逐渐奏效,立即指挥更多的人马杀了过来。
就在西面阻击汉军岌岌可危的时候,李弘和檀奴突然带着人马从鲜卑人的侧翼杀了进去。鲜卑人被拦腰重击,强悍的攻击势头立即得到了遏制。
“兄弟们,随我杀进,砍倒大旗,砍倒大旗……”李弘指着不远处落置鞬落罗的战旗,举枪狂呼。亲卫营的将士们紧随其后,象离弦长箭一般射向了鲜卑人的战阵中央。虹覆带着一帮亲卫铁骑纵马迎击,手中长矛接连挑杀数名汉军士卒。檀奴愤怒不己,举刀高吼:“砍倒战马,杀死他们,杀死他们……”汉军士卒不顾性命一拥而上,刀矛齐下,以三条性命的代价砍倒了虹覆的战马。檀奴不待虹覆站起来,一盾砸中了他的脑袋,跟上去一刀枭首。
李弘和亲卫们一路狂杀,踩着鲜卑人的尸体追上了对方的掌旗兵。李弘一刀剁下,连人带旗砍成了两截,“兄弟们,向左,向左杀进……”
落置鞬落罗的战旗倒塌,鲜卑人惊恐不安,连连倒退,刚刚取得的优势立时丧失殆尽。落置鞬落罗咆哮而至,一个接一个的汉军士卒倒在了他的刀下。檀奴飞身迎上,落置鞬落罗一刀就剁碎了他的盾牌,接着第二刀砍中了他的肩膀,第三刀劈下了他的一只手,第四刀被腾空而来的李弘一枪崩飞。李弘一把抓住檀奴的衣甲,返身狂奔。
“檀奴,檀奴……”李弘抱着血淋淋的檀奴悲声狂呼,“檀奴,你还活着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檀奴伤口上的血不停地喷射着,任李弘如何用力挤压,鲜血还是象泉水一样往外流淌。檀奴勉强睁开眼,冲着李弘痛苦地咧咧嘴,“大人,大人……”檀奴死了。无论李弘怎样用力摇动他的躯体,怎样叫喊,檀奴都不会再站起来、再跟随李弘征战沙场了。
“檀奴,檀奴……”李弘声嘶力竭地叫着,锥心般的痛苦让他浑身剧烈颤抖,他想哭,但眼睛里却没有眼泪,只有仇恨,只有刻骨铭心的仇恨。他曾答应檀奴,要给他娶一个汉人的女子为妻,但他还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檀奴就已经死了,死在了他自己的故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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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号角声冲天而起。
落置鞬落罗疯狂了,他亲自冲到了最前面,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所有挡在他前面的汉卒都被他砍倒在地、都被他打得倒飞而起,他就象一头疯狂的野牛,以摧枯拉朽之势,带着士卒向山丘下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