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台阶上的卓季看到这幅画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张弦见状立刻问:“俍俍,这画奴婢给您挂起来?”

卓季:“挂在本宫的书房吧。你回去跟陛下说,本宫晚些时候去谢恩。”

“是!”

张弦立刻招呼着宫人们去把画挂起来。卓季也准备出门了。

这边,卓季带着人出了宫,那边收到张弦消息的永安帝心情舒畅。再次留悲催的年庆在止行殿学习,永安帝去了漱漓宫。

卓季今天出宫,明傛不上课。不过他也没闲着,他在书房里复习这几天学到的知识。宫人来报陛下来了,明傛急忙出去迎接。一见到明傛,永安帝就问:“忙什么呢?”

明傛笑呵呵地回道:“在复习功课。顺傛今日不上课,侍身正好把这些日子学的再看看。”

永安帝带着明傛进屋,说:“朕只知你二人在鼓捣什么胭脂水粉。”

明傛纠正:“陛下,那叫彩妆。”

“……好,彩妆。你学了什么,朕看看。”

明傛让阿桂把他的笔记本拿过来,从大宫女手里接过热茶递给陛下。永安帝喝了口茶,放下茶盅说:“你喜欢,也愿意跟着顺傛学,那朕也就随你了。不过这宫里的事,该操心的你还是要操心。顺傛不管事,他也没心力去管,你要帮他管着。”

明傛笑着说:“侍身会的,侍身不会叫人去惹顺傛心烦。”

永安帝点点头,表示满意。明傛虽说性子内向不讨喜,不过现在好了很多,而且还聪明了,这是好现象。

永安帝在漱漓宫没坐多久就离开了,明傛忙着复习功课,很明显希望陛下赶紧走。从漱漓宫出来,永安帝叹了口气,张弦问:“陛下?”

永安帝:“这宫里是一个比一个忙了,倒显得朕无所事事了。”

张弦抿嘴笑,永安帝脚步一转:“去绛方宫。”

这是昭伃童颐风和淳伃戚一果入住绛方宫后第一次迎来圣驾。两人作为绛方宫的两位地位相当的贵主,一起在门口迎接。昭伃和淳伃都抱着孩子,永安帝本来心情就很不错,见到这两位皇子,更加不错。

永安帝在后宫尽义务,出了宫的卓季直奔“百老剧院”。百老剧院已经全部重新装修了一番,也挂了牌子。只不过一直没有开张。京城的很多人也十分的好奇这“百老剧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尤其是这条街上的风月场所,更是十分的关注。

花满阁所在的沉香街是东洛城不折不扣的销金窟所在地。这里遍布着戏坊、酒楼、春楼……每到夜幕降临时,这里便到了一天中最为热闹的时候。尤其是那些充满着胭脂香气的春楼,打扮妖娆的女人、嫏哥儿就是这条街上最耀眼的存在。

此时是白天,沉香街十分的安静,即便是戏坊里,传出的小曲儿声也不会过于喧嚣。被改为“百老剧院”的原花满阁门口警戒森严,禁军们把左右的道路都封锁了,一个个腰配兵器,身着禁军服侍的男人们各个煞气鄙人,更令白日的沉香街静谧了几分。

装修的焕然一新的百老剧院内部,二楼的一间雅间内,卓季正在听取百老剧院新任总管肖什的汇报。肖什曾经是花满阁的红牌,年轻时也是京城富家公子追捧的对象。肖什曾经赎身离开了花满阁,哪知三年后他又回到了花满阁。谁也不知他这三年经历了什么,回到花满阁的他不肯卖身,只要一口饭吃。老鸨便留他在花满阁教姑娘、嫏哥儿们技艺,给他一口饭吃,一个留身之所。

肖什今年不过二十七岁,眉目间却满是沧桑。肖什自然是认识卓季的。那时候他只当卓季是家中困苦的少年郎,卓季小小年纪一手精湛的医术,还愿意来花满阁给他们这些人看病,肖什也愿意帮他。肖什也想不到,转眼间,这位小少年的身份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这些人的命运也随之天翻。

花满阁原有的人,只有少数一部分被赶了出去,包括原老鸨,其余的都留了下来。卓季熟悉的那些哥哥姐姐一个都没走。虽说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贵人要让他们做什么,但能如此轻易地脱离苦海,不再一双玉臂千人枕,哪怕每日吃糠咽菜他们也甘愿。即便是红牌,谁又是心甘情愿地过那卖身为奴的日子?

卓季买下花满阁之后就任命肖什为花满阁的大总管,花满阁原来的一些人员配置照旧。姑娘、嫏哥儿们每日仍需训练技艺,训练的技艺中还包括了他曾经教他们的几种曲艺、舞蹈模式。花满阁的姑娘、嫏哥儿们都珍惜现在的机会,也知道花满阁——现在叫“百老剧院”——的老板是宫里的贵人,曾经那位自称“赵卓”,实则是卓府嫡嫏哥儿的顺傛俍俍。能有这样的机会,哪怕仍旧不是自由身,也没有人愿意走,走掉的都是卓季直言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