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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吴世恭还是保持着不动声色。他把木匣子交给护卫收下去以后,用手指关节敲打着身边的桌子,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还不够。”

郭曾庵听懂了吴世恭的意思,他没想到吴世恭是这么的心黑手辣。不过郭曾庵又想到了吴世恭以往做事的作风,也就释然了。郭曾庵接着微笑着向吴世恭说道:“王掌柜还有家人七口,他们在前些天也暴病身亡了。他们的首级是不是也要给将军送过来呢?”

吴世恭点了点头,这斩草除根的事,还是小心一点才放心。不过这么一来,吴世恭也不能够借着王密的话题,给扬州盐商施加太多的压力了。那些扬州盐商确实是好手段啊!

既然开场白已过,吴世恭就开始进入正题:“本官明白,此次郭先生来汝宁府,也是为了那盐货的销售。可郭先生凭什么认为,本官会把这两府地区的盐货销售交还给你们扬州盐商呢?”

吴世恭的话,把郭曾庵搞得是一愣。他没有想到吴世恭是这么的开门见山。在明朝当时,谈生意讲究的是一个火候,要双方感情联络到一定程度以后,才会水到渠成地谈论具体的生意,很少有这样直接谈生意的。

郭曾庵今天和吴世恭的会面,主要的目的也就是和吴世恭认识一下。在郭曾庵的想法中,他还要和吴世恭进行三、两次酒宴以后,才会和吴世恭谈论具体的事务。

不过郭曾庵反应很快,反正早谈总比晚谈好。于是他仍然微笑着说道:“将军明见。这汝宁府和归德府的盐货销售,一直就是我们扬州盐商的地盘。而现在这长芦的盐商,他们已经捞过界了。不过在这里,在下也没有纠缠过去那些事的意思。在下也很有诚意,就是想和将军商量个法子出来。”

“那应该是你们扬州盐商和长芦盐商的事吧?你说这些与本官听,又有什么用呢?”

仿佛好象没有听出来吴世恭那嘲讽的口气,郭曾庵依然保持着良好的态度说道:“那盐业上的事和官场上的事,我们扬州盐商自会处理的。不敢劳将军您费心。不过现在各地匪徒猖獗,将军为治安地方也是辛苦了。我们扬州盐业同仁也商议过了,要给将军凑一万两银子的劳军费。这区区心意,还真是不成敬意啊。”

吴世恭三番两次地刺激郭曾庵,其实就是要郭曾庵先开出条件。虽然郭曾庵现在说出的条件,并没有达到吴世恭的心理价位,可这总算是开了一个好头。于是,吴世恭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对郭曾庵说道:“可本官在扬州还有个盐场呢。不过那个盐场的盐货却运不到河南来,这真是愁煞本官也。”

在来之前,郭曾庵早就知道吴世恭从陆家获得的那个盐场,那些扬州盐商也早就为这事商量好了对策,所以听了吴世恭的话,郭曾庵立刻说道:“这将军您就不用费心了。在在下来之前,我们扬州同业已经商量过了,每年免费允出三千石盐引给将军。”

“才三千石啊?本官那盐场可是年产上万石的啊!”

“那个也好商量。将军如果肯用行价购买,那我们扬州同业绝不阻拦。不过,将军那些盐货可不能够运到我们扬州同业销售盐货的区域。这确实要请将军多包涵了,因为盐业毕竟有盐业的规矩,并非在下不通情理。”

吴世恭点点头,这第一个问题基本上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但是,吴世恭构想的这两府的盐货销售模式并非如此。

“给本官一万五千两,本官把这两府的盐货市场全部交还给你们。不过本官还有几个条件:本官盐场每年那一万石的盐货,你们要给本官销售掉;本官也不想在这两府,再看到那个祈家了;还有,本官也不愿意抛弃那些老朋友,在这两府中,要留出两个县的盐货市场,一个交给陆家,一个交给本官那长芦的朋友。如果你们答应,这事就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