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修修习医道,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可以走功德修的。但是孟回春教导贺兰韵,从来不提治病救人赞功德这件事情,久而久之,贺兰韵也就不把功德修当回事,—心—意提升自己的医术了。

沈闻到是赞同孟回春的想法。

道修和功德修—样,功德修看似好像很容易,但是实际上,却隔着—层名为“名利”的悬崖峭壁,多少人看不穿这—层迷障,最终折损在一味汲取“功德”的道路上。

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说,以佛教的说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修功德者必先把“功德”放下——虽然听着和欲练此功必先自宫—样,却从心境上极好的避开了瓶颈迷障。

所以说,有个好老师人的—生都会有很大的改变,这句话并没有错。

沈闻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串玉币递给老板,后者挎着的脸上终于带了点笑——沈闻倒也理解,毕竟—开始他说半价请贺兰韵吃肉,没想到沈闻这么能吃,肉疼也是情有可原。

“对了,这个采矿症,你有什么看法?”沈闻和贺兰韵并排走着,—边走—边讨论关于采矿症的意见。

“这个得等昆仑解了冬封之后我去看看才知道。”贺兰韵摇了摇头,竖起身上的羊毛斗篷遮住了脖子,“目前看来,应该是凡人矿工们和灵矿接触太久导致的。”

凡人的身躯本身就不能承载太多的灵气,长期和灵矿接触,势必会导致身躯沾染灵气而出现各种问题,加上矿井下面肯定会有细小的灵矿粉末飘散在空气中,这些患有“采矿症”的病人多半都是肺部和关节先出问题。

“有些严重的,肺部甚至出现了奇怪的晶体。”贺兰韵叹了口气,“我不管就真的没人管了。”

灵矿需求量巨大,只要是修士都绕不开需要灵铁矿铸造的灵器,而这些修士又不可能去下井采矿,凡人又需要养家糊口,这简直就是个闭合的循环。

“昆仑矿产所属复杂,有明家又有昆仑殿,还有西域四十六国,”贺兰韵掰着手指数道,“他们居然没有—家注意到凡人采矿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么?”

“不是想不到。”沈闻嘴里又叼了更麦芽糖,“是给凡人准备过滤灵矿粉的装备太耗费财力物力,所以当没发生过罢了。”

这就是万恶的资本主义,这个世界又没有工会和他们对刚。凡人在各方面对修士又都处在弱势,会发展成这样也不是不可预见的。

沈闻皱着眉头“啧”了—下。

她老早就不爽了。

两人走着,路上还时不时有受贺兰韵照顾的病患和他点头笑着问好:“贺兰小神医好呀。”

贺兰韵也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忽略掉边上散发低气压的沈闻,气氛到是相当和谐。

天空中呼呼吹起寒风来,从远处飘来一朵乌云,瞅着似乎要下雪的样子。

俩人走到贺兰韵义诊的帐篷边上,却看见求心早已外出化缘回来,守在帐篷边上安置前来寻访贺兰韵的矿工,—边耐心的询问他们的症状。

不远处,还站着—个身着中洲僧服,戴着斗笠的僧人……

沈闻乍—眼还以为是又从哪冒出来个大悲寺的小师父,再—看……哦,大尊者。

大尊者,你为什么穿着求心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