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修真界的修士们是不怎么吃东西的,他们靠着辟谷和吐纳就能使身体不需要摄入食物。加上鸠摩晦和妙法都是佛修,更加对“食”这种东西没有执着。

之所以围成一圈坐在八仙桌前,也不过是因为沈闻个人的爱好罢了。

越女自从和沈闻混了之后,也突然开启了“人间烟火”的模式,毕竟在霁月城呆了这么多年,她几乎都是靠着辟谷丹和吐纳过的,也几乎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吃食上过。

谁能知道,这世上还有酸汤这么鲜美、酸辣,让人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的东西呢。

“这个是真的极为开胃。”月隐给自己盛了一碗,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那是,南疆一地湿热,比不得西域干燥,最容易湿毒入体,喝些酸辣的到是好。”贺兰韵捧着碗,从里头夹出一片爽滑的面鱼,又配了些脆鲜的红菇一并嚼了。嘴里蔓延着酸辣味,又用边上的竹蔗汁给压了下去。“不是我说,阿闻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比以前在春城还好,之前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能干的。”

他这一席话,自然是把正在和大尊者微妙对峙的太一玄君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贺兰小友和阿闻姑娘都是春城人?”他饮了一口沈闻煮得甜汁,一双秀气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知怎么的让人不自主得和“风情万种”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妖道啊。

贺兰韵酸酸地想。

沈闻从碗上抬起头来:“他以前是我未婚夫啊。”

正在喝汤的大尊者端着碗的手稍微顿了顿,便继续若无其事得喝汤了。

玄君神色不变,浅笑道:“我怎么记得凤家小公子才是同阿闻有婚约的那一个?”

贺兰韵如坐针毡。

没等沈闻开口,他自己先交代了:“我是被退婚的那一个,我觉得很好,情绪稳定,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觉得她干得很好。”

童年阴影沈闻素,又不是拿来吹的。

他要是不被退婚,现在被三个大佬盯着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就是自己了。而且说实在的,阿闻虽然真的美得天上有地下无,但是一想到这个麻将桌上都是些什么老妖怪,他一个弱小无辜又无助的筑基小医修,就不去凑热闹了。

玄君抿唇一笑,也不再继续追问了。

一边的妙法从来到飞舟上之后,目光就一直在鸠摩晦的周围打转,似乎在思考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以至于原本在他边上的越女都以“女子身不好坐在贤师边上”为理由,强行挤到了沈闻这,并且把妙法贤师身边的位置让给了太一玄君。

于是现在八仙桌和沈闻坐在一条凳上的是越女,对面妙法边上坐着贺兰韵,右边是明家一对祖孙,只有太一玄君,孤零零得坐在沈闻左边。

不过他孤寡惯了,并没有觉得被排挤。

“比起玄君难得离开玄术宗一次,贫僧到是更为好奇师兄为何会在此。”妙法果然发难了。

鸠摩晦道:“欠沈檀越一身修为一条命,要还恩情罢了,你也曾是罗汉道修,不会不懂其中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