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两天两夜,地上瞧不见别的颜色,全是棉白,一踩一个深坑。
宁瑜穿着大氅骑在马上,慢腾腾往前走,实在是走不快,雪太大了,把眼都吹迷了,前面有个村子。
宁瑜赶紧夹紧马腹,加快速度。
到了村口,宁瑜在风雪中瞧见一群人抬着一个穿着单薄的人往外走,宁瑜瞧见那人的脸,一下认出来,她急忙翻身下马跑过去——
“顾文!”
被抬着的人竟然是顾文,他竟然没死!宁瑜急忙拦着,扶着顾文问:“他是我朋友,你们要把他抬哪去?”
宁瑜穿的是男装,戴着皮帽子,村里的人便以为她是男的,一个人抄着手讲道:“小兄弟,你朋友得了疫病快死了,我们要把他扔到山里。”
大冷的天哪来的疫病,宁瑜瞧着顾文脸色青寒,气息微弱,她顾不上多问,讲道:“我给你们十两银子,你们帮忙把他抬进村里落脚。”
那帮人却是不肯,怕染了病,一个一个急着要走,大雪纷飞的也不是理论的时候,宁瑜便拿出二十两银子说道:“那麻烦你们回去给我找一辆马车,给我些吃的还有被子。”
二十两银子可不少,要知道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销也不过才五两银子不到,村民们立刻接了银子,便去给宁瑜赶来一辆马上,车里有厚袄子,还有些肉干馒头冻肉,还有一床一床被子。
他们帮忙,把顾文抬进车里,便不敢再留,全都走了。
宁瑜在马车里,给顾文盖上被子暖着她。
“瑜……”
顾文被被子一暖,竟然暖出了几分活人气,只是也气若游丝,声音轻的像雾,宁瑜嗯了一声,摸他的额头讲:“别睡啊,我带你去找大夫。”
宁瑜瞧他脸色不对,像是受了重伤,他便拉开他衣襟给他检查身体——
“……!”
瞧见顾文胸口的伤,宁瑜倒抽了口气,顾文胸口有一道一尺长的刀伤,鼓满脓液,伤口极是可怕!
宁瑜赶着马车,雪天路滑,也走不快,紧赶慢赶的,在大雪中吹了二个时辰才赶到最近的镇上,镇上有家医馆叫善仁堂,宁瑜夜半扣门。
医馆的大夫姓黄,黄大夫仁心,二话没说接了顾文,细细给他检查身体,与宁瑜坦白:“姑娘,他中的是草蛊毒,他伤的太重我只能尽力一试,但是所要用的药都是名贵的。”
宁瑜讲道:“你不用担心,多贵我们都治,你尽管开药。”
街上的雪都化净了,外面是大太阳。
这都八天了,宁瑜撩了帘子进屋,小偏屋里烧着炉子,倒是暖和,宁瑜上前扒顾文的衣衫,“我瞧瞧今天伤口怎么样了?”
顾文坐在床上没有动,耳朵却红透了,宁瑜每天都要看上好几回,他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