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永宁五年,国泰民安。

永宁六年,风调雨顺。

殷宁与宁凰已经三岁了,灵透的一双小粉团子,活泼可爱,还聪明伶俐,会奶声奶气地背诗,缠着父皇母后拿着小木剑甩着玩。

整个后宫就这一双小宝贝,没有人不疼的,因为孩子实在可爱,宫里又有两个妃子动了心,向宁瑜自请,离宫嫁人了。

这般岁月静好,宁瑜却心事越来越重,晚上失眠多梦,人是怎么补都瘦得可怜。

永安六年,就是这一年,她被废,宁家被诛。

夜半的时候,殷钰被抽泣声吵醒了,他贴着宁瑜的背问:“怎么了?”

宁瑜没有吱声,殷钰才发觉她在做梦,他愁得叹气,她又在梦里哭了,她这是怎么了?问也不说,藏一肚子心事。

殷钰叫醒她,宁瑜脸上挂着泪,茫然地看他,殷钰摸她的脸,温柔地瞧着她:“做噩梦了?瑜儿,你跟朕说说好不好,你到底有什么事,你别让朕担心好不好?”

“……”宁瑜猛地推开他,淡化了许多的恨又被勾了起来,她恨恨地想,西北大军尽数在她掌控中,他要是敢动宁家,敢杀她,她就造他的反!砍了他,扶儿子上位,当太后!!

“朕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你了,为了你高兴,朕身边连身边的宫女都换了。”殷钰轻轻叹气,也不恼,被她磨的,他这一年脾气不要太好。

永安六年。

荣太后病重。

大荣宫的平静下,风潮暗涌。

荣后张明若守在病榻前,眼睛哭得红肿,“姑姑。”

容文走进殿中,他之冠帝报,眉目间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文弱,只余下冷厉,他讲道:“皇后,去歇一歇吧。”

容文将人都打发出去。

荣太后躺在榻上,呼哧喘着气,胸肺间像塞满了痰,呼拉呼拉的,容文冷漠地看向她:“你就要死了,朕想着,也该来见你最后一面。”

荣太后病得不能动弹,一双被病痛熬的混浊的眼睛,依然还能辨别出一丝恨意。

“你恨朕。”

“是了。”

容文站在床前,淡淡地道:“你的儿子,容拂就是朕毒杀的,你自然是恨的。”

荣太后嘴里呜呜的,却是连话都讲不了,容文面无表情地,“你陷害我母亲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是你,害了我母亲,毁了她的容貌,又是你,假仁假意,一面求情,一面又送美人在荣武帝耳边吹风,让他将我母亲送给乌王,你儿子把朕当狗一样使唤,表面仁义唤我一声十七弟,却与容照交易,把我弟弟当个玩意送给容照!”

“我母亲死的时候,我立过誓,定要你们母子血债血还!要你们张家,断子绝孙!”荣太后激动得浑身抽搐,容文冷冷地看着,“你放心,张家每一个人都会陪着你去,一个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