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老人其声应喝。
独臂老人也在应答其中,脸上难掩失望,迅速归位。
一什城防军让开道路,派遣一个人去内史府通报情况后,就近跟在这群老兵身后。
他们不知道这群老兵要去做什么事,但总之不是小事。都是参过军的人,披甲执剑,列阵行进,这是进入战场的前奏。
但老兵们都有爵位在身,这么在咸阳街上走不触犯秦律,这些城防军也无法阻挡,只能跟着,跟着……
“义父!”
娃娃脸在城防军队伍中尖声叫道。
鼓足勇气的他除了收获同僚异样眼神,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低着头红着脸,想着刚才不该愣住的,现在大刀王五不收他了。
独臂老人落寞之色尽去,咧着嘴无声大笑。
他想用最大气力“哎”一声,应下这个义子,但他不能。
“叫早嘞,活着回来才是。”
老人都囔着,摸了一下腰间大刀。
“有子就滚,不缺你一个。”
身旁有老兵语气生硬。
“屁话!怎么不缺我?乃公是将军亲赐名姓!你们都不去乃公也要去!”
老人骄傲地昂起头。
“将军又不是只给你一个赐了名姓,你得意个屁!”
“那你怎么没有?哈哈哈哈……”
独臂老人这一生战功彪悍,一手大刀让敌人闻风丧胆,活成了不少人的偶像。
但最让他骄傲的不是刀法,也不是六等爵官大夫,而是王五这两个字。
老兵们列阵前行。
城防军紧跟在后。
两拨人走了一盏茶时间,街道两边,有两名老兵沉默着加入队伍。
他们一个没有头发,锃亮的光头比天上的太阳还要亮。
一个脸上有一道深刻的刀疤,从左眼眉角一直到嘴巴右下角。
除此之外,他们和行进的老兵们没有任何不同。
城防军这次没有要求检查照身贴,在认人方面,他们相信最开始这几十个最小公士,最大官大夫的老兵会比他们更专业。
随着两拨人继续行进,老兵们的队伍逐渐扩大,极速扩张。
一个又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披坚执锐的老兵加入了队伍,有时候还是三五个一起加入。
很快,这支披坚执锐的老兵队伍就超过了百人,咸阳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只有列阵而行的老兵队伍。
如果有人能飞到高空俯瞰整个咸阳城,就会发现这样的老兵队伍不止一支。
他们就像是在外的游子归故乡,又像是外出采食的蚂蚁回巢穴,从咸阳四面八方,向着同一个目标地点行进,行进……
咸阳只有两支军队。
一支是内史府管辖的城防军,负责巡守,保护咸阳安全。
另一支是郎中令掌管的禁卫军,也叫郎官,负责保护咸阳宫安全。
今日,雄伟的咸阳城拥有了第三支军队,老兵。
第一支老兵队伍抵达了目的地,停在了廷尉府外,共有三十八人。
很快,第二支老兵队伍也来到,混进了第一支队伍中,共有一白一十二人。
当老将王齮带着老兵六子来到廷尉府外,老兵队伍已经扩张到了一千五八百十三人。
他们纪律严明,他们沉默是金。
他们穿着甲胃,手握腰间兵器,那其中大多是剑,但也有着刀,和本不应在这个时代出现的锏,叉,刺。
守在廷尉府门口的府兵窝着长戈的掌心中满是汗水,这群老兵给他们带来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大了。
这其中有老兵们铁血气场的缘故,那股杀伐气自从离了战场,两个廷尉府府兵就没接触过。
而老兵们的杀伐之气,比他们上战场对立的六国士卒要强十倍不止!
还有老兵们的爵位。
府兵在第一队老兵来到的时候就上前询问过来意,并检查了照身贴。
来意老兵们言辞一致,来这看看。
照身贴,基本上全是簪鸟,不更。
秦国唯军功论,这些老兵都是战功赫赫,每个人应该都在家享受朝堂供养,私下里府兵见到都得眼冒金星求着老兵讲战场事迹。
现在一个个都穿着破烂不堪的甲胃,站在府兵眼前,虽然不说话,但这压力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就相当于一个站岗的新兵蛋子面前站了一群尉官,还都是上尉。这还不算,其中还夹杂着少校,中校,这谁顶得住啊。
“他阿母的。”
老将人未至声先到,特有的闷雷音色响彻全场,黑着脸走到列阵老兵们身前,站定,扫视。
“人怎么会这么多!六子,你这鸟人不说就找了几个鸟人?!”
老兵六子也很是惊诧,先回老将说我小人就找了五个人。
然后站在老将身后,从列阵老兵们中间找到一个熟人,狐假虎威得喊道:“黑种,你这鸟人带了几个人?乃公不告诉你保密!不能带太多!”
因为私处太黑而被称作黑种的老人,一脸无辜地摊开缺了四根手指的右手,少了大拇指的右手。
“六哥,我就叫了老九,东,两人不多罢?”
站在黑种旁边的老九有样学样,摊手无辜道:“我就叫了亚,麻。”
“我只找了货,散。”
“别看我,我没叫人,我想叫人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
“……”
老兵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推脱责任,都说自己就叫了几个人。
头前老将越听脑门上黑线越多,尤其是看着老兵们身后不断集合的破千城防军们,更是想要破口大骂。
老将这么想,也便这么做。
“都给乃公闭嘴!来这么多鸟人要兵变啊!都给乃公滚回去!”
一众老兵们霎时无声,没有一人有离开的动作。
兵变……那要看将军的意思了。
他们注视着禁闭大门的廷尉府,默默握紧了腰间武器。
“王公。”
内史蒙毅策马赶来,快步行到王齮身边,复杂地看着大父挚友。
低声道:“此举,殊为不智。”
老将眯着眼,一脚揣在蒙毅腹部,将其踹飞三米远。
蒙毅哪里料想到这位世大父会突然动手,下手又是如此狠辣。
艰难爬起,捂着有如秦剑在其中乱搅,剧痛不已的腹部,额头沁着冷汗,其不可置信地看着王齮。
“滚。”
王齮怒喝道。
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