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横刀立马,神情说不出的肃穆,当此情景,众人无不心动神驰,暗自惭愧。
说到复仇,他们才是真正的当事人啊,人心非铁,岂能还不做表态?
下一刻,便闻千人齐呼,山鸣谷应。
“报仇雪恨,当此时也!”
“好!”吴胜大喜,哈哈大笑,转马向前。
接住了狼狈逃回的李仁,简单问清楚了情况,吴胜抚慰两句,骑兵放慢速度,辎重营靠前,前行了十里,即停下正式扎营。
又吩咐传令驻扎在下相那处的将官人马,打着天军的旗号,虚张声势,继续往下挑战,城内若不应战,不必回来,巡回左右,一防他城中趁己军扎营而前来偷袭,二则时刻把握下相的动向。
不久之后,哨骑来报,下相城头燃起狼烟,西城门更是奔出四五骑,向着下邳的方向奔去,摆明了是求援的信使。
“果如少校所料,下相求援了。”一旁的李仁不安地扭动身子,下相不求援,他担心,如今求援了,李仁又患得患失起来,说白了,还是当日一战败的太惨,如今心里已是留下阴影。
“咱们何时设伏?”
“急什么?”吴胜冷哼一声:“求援刚出,人家军马连下邳门都没出呢。”
他想了想,吩咐亲兵:“既有四五骑,就别全放过了,去射杀三人,留一,二个去报信即可。”
“喏!”
“袁公子,不若你带些云梯,去下相一起作势攻城?”吴胜又看了眼一旁的袁胤,笑道:“做戏做全套么。”
他愈发嫌这厮碍眼了。
此时杀不得,不留在近前总可以吧。
“贼人在城下喊了一日了,却始终没攻。“一个副官看了眼天色,疑惑地望向守将:“县尉,莫非黄巾贼寇想要趁夜突袭?”
“不可能。”那守将摇头:“夜战?就凭黄巾贼寇?”
“这伙青州的黄巾可不一般啊。”副官提醒道。
“再不一般也不可能!”那守将看着城下乌泱泱的一片,若有所思道:“这是贼人妄图消磨我兵卒的意志罢了。”
他又问:“四座城门,皆有黄巾贼寇么?”
“黄巾贼寇围三阙一。末将仔细观看,北城门黄巾贼寇最多,却也不过千人,其他两座城门,不过几百人而已,说真的,县尉,以咱们的兵力,若是此时冲杀过去,足可一举歼敌!”
“不可!”那守将摆手:“贼人之前欲诈取城门,想必对咱们下相的情况有所了解,黄贼起事至今,所破城池也不算少了,岂会不知这等人数绝无攻下下相的可能,甚至可以说,就算是之前他们取了城门,这一两千也不济事!”
“县尉的意思是?”
“其所意图正为示敌以弱,诱我军突围。你看贼人如今,是否人马喧哗,极其热闹?”
“正是。”
“表面喧哗,实则杀机隐伏!”那守将道:“本将可以断定,只要我军向外突围,城外必有伏兵四起,袭我后路,包抄合围。”
“蠢贼无智,竟妄想以此等拙着骗我?”那守将冷笑连连:“州牧之前便曾来信提醒,讲这王政竖子狡诈,果然不假!”
“骗我城门不开,一计不成,又用此计,本将岂会上当么?””
其实若不是刘备信中再三嘱咐,按捺守将自家想法,此时大抵也是要出城杀敌了。
但他毕竟也不是全然糊涂,刘备信中阐述利弊,所言顾虑皆不无道理。
如今下邳方在人数、形势上都占着劣势,唯有士气军心刚逢大胜却算上风,故此宁愿不战,也不可妄自出城。
倘若中伏,失城不说,更会失去唯一的优势,后果不堪设想。
“王政?”副官闻言大吃一惊:“县尉的意思是,这是那天公将军亲来了?”
“慌什么?”
一见这个名字出来后,不仅是副官,连周围的兵卒都喧哗大作,面露惊慌,守将怫然不悦:
“不过一介竖子尔!”
“青州无甚英雄,方才让此子侥幸成事!”
那守将喝到:“这竖子更是趁着咱徐州大战之后才讨了点便宜。”
“如今咱们州牧玄德公可不同了,连那汝南袁氏的袁术都败其手下,区区王政又何足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