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既有自信,那就无妨了。”陶泽道:“那就请铺开地图,末将为诸位说说这几道渡口。”
待陶泽为众人指点完毕,魏延突然又冒出一句:“陶县尉,你说孙策会不会也知道这些地点?”
陶泽闻言一怔,旋即道:“孙策不是吴郡人士么,他未必有多熟悉舒城的地形吧?”
这话一出,王政剑眉一挑,周晖更是立刻摇头道:“陶县尉有所不知,孙伯符年少时曾在舒城寄居数年,此事不可不察,更不可不防。”
“不错。”王政也道:“便是无此渊源,也未必不无可能,孙策年纪虽轻,却是天生的将才,想必也知道了解山川,熟悉地理,乃是为将者的基础素质,他既来寇舒城,又知道欲破城必先渡河,怎么不事先做好盘查?”
“以本将所料,但凡这些浅窄易渡的港口,恐怕孙策定然早有关注,设下军马,以备攻城所需。”
这时魏延突然出列,抱拳道:“俺昨日初战曾留心观察,请为少主、王州牧演示孙策安营屯军的形势图。”
王政颔首,又令人取来一些物件,吩咐按照魏延的指挥,一一放在地图上边。
“诸位请看。”魏延指着地图道:“舒城的护城河乃是北河稍远,北流入海。南阳水较近,环绕舒城,不止包住了北边一面,并且城东与城西两面也尽在此河的围绕之中。水宽处足有数丈。”
“孙策在这三个方向,所布置的军马虽然不算多。但是却由东、经北、而西,连成了一线。此正为长蛇阵也。是所谓击头则尾应,击尾则头应,击中间则头尾应,咱们若派军贸然过河,后果可想而知。必然会陷入他们的前后呼应夹击里。别说出城往复庐江北面,怕连自保都没可能。”
王政问道:“那依魏兄弟的意思,我军该如何是好?”
魏延沉默了会,也没什么好办法。从得知消息到现在,才只有两个时辰不到。王政能迅捷地做出决定,决意要用城中的军马尽快地去重新打通与庐江北面的通道,已经算是当机立断了。
只是大的框架好说,真要具体到细节的实施步骤,可就极不容易了,虽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可智慧这东西终究不可能随着人数的叠加而成倍的。
周晖亦感慨道:“若要在确保舒城安危的情况下,又避过孙策的耳目出城,着实有些难办,便是子方复生,料来也无法立刻拿出良策啊。”
众人默然,帐内一时间陷入落针可闻的寂静。
王政皱着眉头,盯住地图看了好半天,忽然问道:“周县君,庐江北面而来的信使,是如何入城的?”
周晖道:“此人乃是刘勋的副将,听他说来,入城过程亦颇为艰难,本是带着百骑精锐,如今却已仅存十骑,可谓折损殆尽“
“哦?”王政闻言,双眸厉芒烁闪,百骑便能撕开孙策的重重包围顺利入城?
有点意思
沉吟片刻,王政突然笑了起来:“看来这位兄弟入城时也是经过了一番惨烈厮杀,闹出的动静应不小喽?”
周晖点了点头。
“那么孙策知道不知道这是刘勋的残部呢?”王政顾盼左右:“这信使竟能以百骑冲杀入城,实在有些匪夷所思,诸位,会不会是孙策故意放纵为之?”
听到这话,众人愕然。
此时的孙策,亦端坐在帅帐之中,正凝神听着一员校尉说话。
这校尉正是不久前拦截刘勋余部之人,细细询问了整个过程,孙策满意地赞道:“甚好,你这差事办的不错,他日破贼,少不了你的功劳。”
又顾盼帐中诸将,沉声道:“刘勋余孽已经顺利入城,料来庐江北面诸县尽入吾手的事情,竖子此时已然得知,诸位,若你们是王政,此时会做出怎样的应对?”
王政猜的不错,刘勋的残部又非太史慈那样万人敌的猛将,孙策亲率的精锐更远非管亥带领的黄巾贼可比,区区百骑之所以还能护送使者入城,其实本就是孙策故意放纵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