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带着冯夫人等亲把王政一行人送至宫外,方才止步。
随后却未曾直接返回寝宫,让冯夫人等妻妾先行返回,袁术却带着杨弘,顾雍等人来到一间内厅。
待婢女奉上茶水,袁术挥退左右,方才侧目杨弘问道:“方才席上,你为何对本侯使眼色,教吾不要开口同王政共举大事?莫非认为其对袁绍与曹操将有内讧的分析不对?”
杨弘摇头道:“这倒不是,袁曹同处北地,邻国便是敌国,早晚必有一战,这点吾亦以为然。”
闻言袁术不禁讶然:“那为何要劝住本侯?”
“许都乃曹操首府重镇,便是与袁绍开战,亦不可能轻忽此地,王政欲要奇袭,此好高骛远空谈也。”
“至于袁绍和曹操便是交战,也不可能选择此时秋收之际,更大可能会在明年开春,王政之言不可信!”
“主公,吾料他不过借此拖延时日,不肯就走罢了。”
一旁的顾雍亦附和道:“不错,孙策已死,王政却不肯言明何时返回徐州,吾观他席上讲话,言辞闪烁,更留下大半兵马屯驻六安、安丰,这两地虽离九江甚远,主公依旧不可不防,此番入城的千余徐州兵马需得日夜督促,更要及早请他往去徐州。”
“贼乱刚平,便急逐客,岂不令天下人齿冷?认为本侯得鱼忘筌,不识恩义么?”
袁术眉头微微一皱,面露怫然之色,又问杨弘道:“军师以为呢?”
杨弘望向袁术正色道:“徐州虎狼之师,便是王政不怀异心,久留亦颇有不妥。”
“如今境内兵马不足,有此强军,不正好为吾戍防么?”
袁术不以为然,摆手说道:“王政虽然出身草芥,却心怀恩义,守重持德,单见他如今掩有六郡,军民百万,面对本侯依旧谦逊有礼,今日席上与他多有叙谈,凡吾所问,他必有回答,着实难得,其心性忠厚,远非孙策之流可比。”
听到这话,杨弘面露无奈,自家这位主公有时候想的太多,有时候未免想的又太少了。
“昔日高帝居山东时,贪于财货,好美姬,后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范增闻之,大惊失色,言与项羽,此其志不在小。”
杨弘劝戒道:“主公也说了,王政本是草芥,论出身与其他黄巾贼寇一般无二,可观其自起事以来,不贪金银,不好女色,明明年方弱冠,却无一般同龄人之恣意任性,反倒喜怒不形于色,此何故也?”
他一字一顿地道:“必是心怀大志,欲成霸业,如此人物,岂会是什么忠厚之人,主公更不能因其浮于表面的谦逊有礼而放松警惕!”
袁术却不肯听从,不过面对杨弘他倒是收敛了些,没有直接拒绝,只是摇头说道:“这样吧,先生尽可督促,催王政和徐州兵马速速平定孙策余孽,待彻底解决此事,自可送客。”
杨弘还待再劝,袁术又不耐烦起来了,只是顾盼左右,朗声说道:“彼若有诈,岂会两度轻骑入城见吾?”
说着哈哈一笑,不再理会杨弘,顾雍,翻身上马,由侍卫们前呼后拥着,纵马远去。
与此同时,王政与乔绾也在谈论袁术。
乔绾问道:“你觉得袁公路其人如何?”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乔绾面对王政时的印象颇有改观,加上实际上她也不算是王政的手下,故而私下相处时,态度颇为随意,也不再称呼什么王州牧了。
这问题自然难不倒王政,他与袁术虽然相交不深,但这位骷髅王在后世可是被人分析的足够彻底,当即说道:
“袁公路虽出身汝南袁氏,但却与一般高门子弟颇有不同,你看他虽然总以出身问题讽刺曹操,袁绍,其实不过是骂人揭短罢了。此人为人粗略,好武轻文,其实对于出身未必多么看重,也因为如此,方能引得江湖英豪四方来投。”所谓的江湖英豪,说的自然便是那些黄巾渠帅。
乔绾大感意外,不由秀眉一挑:“想不到你对他竟然评价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