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个多星期,餐桌上终于又坐满了四个人,过去几天里那点空缺被补上,生活好像才归了圆满。
奔波一天,几个人都很疲累,宋伶然和向启收拾过餐桌,没多大一会儿就回了房间休息,叮嘱林霁和向淮也早些睡觉。
林霁应过,拿了换洗衣物去浴室洗澡,他将毛衣脱下来,塞进了旁边的袋子里,准备明天和羽绒服一块都拿下去扔掉。这些衣服接触了那些人和物,他就不想再穿了。
微烫的水流从头顶打下,浴室内很快蒸腾起白色的雾气,林霁靠着瓷砖墙面,半天没动弹,他一点都不想将那些糟心烂事牵扯到现在的生活中,但他们却不肯放过他,以各种姿态侵入他的生活。
被向淮看到这些东西,比其他任何人都让林霁难以忍受。最开始的时候,他事事面面刺激向淮赢过向淮来满足他那变态的骄傲,后来他不执着于这骄傲了,只想维持着和向淮对等的体面,而现在,他仅剩的那些体面也都被撕扯得差不多了。
从浴室出来,林霁看到搬着小板凳坐在浴室门口等他的向淮。和向淮的眼睛对上的那一瞬间,他那些千头百绪的焦躁和懊恼竟然一瞬间淡去了许多。
“坐在这干什么呢?”林霁边问边往房间里走。
向淮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林霁拉开窗帘,窗外夜空静谧,是个冬日的晴朗夜晚。近两年城市禁放烟火,没了那点噼里啪啦,年味淡了许多,大年初二,年还没过去,此刻看着窗外的城市,和平日里仿佛也没多大的区别。
林霁回过头,发现向淮正趴在他床上,数钱。
他手里捏着一把硬币,正一个个整齐地排在床单上,很认真的样子。林霁走过去,向淮正好排到最后一个,一共十九枚。
“这是什么?”林霁随手拿起来一个硬币,才发现不是普通的硬币,而是生肖纪念币,向淮列出的十九个,正是从林霁出生的那一年,一直到刚开始了两天的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