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无良阴策,当真只有无良之人才想得出。

论诡计,大明众将,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去汝老母!”长年征战沙场的马将军终坐不住了,他拍案而起,唾沫星子横飞,“要我说,那小儿除了偷偷摸摸,明着干也干不过我们,不若正面邀战,难不成他还有不应战的道理?若不应战,他就是乌龟王八羔子!”

众将不语。在他们看来,白盏辛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扶住额头,邹曲临垂目道:“若正面邀战,白盏辛必留后手,定不会以全部兵力相迎,建城四面均会设防。”

齐王谨慎回曰:“他也可能派军偷袭我营,我们须得留一定人手在军中。”

马将军性格暴躁,临时插一句道:“不若全力一搏!将士拼死而战,为国捐躯何所惧!”

座上少年微皱生得齐整青郁的眉毛,沉声道:“白盏辛如此狡猾,倘若硬拼,只会被他一网打尽,输得一个兵也不剩!”

齐王叹息:“马将军,勿莽。”

“但,进一步想想,我们思及的,白盏辛亦能思及……他的分析可能在我们之前,不若……所有士兵一应而上,兵贵神速,以人数碾压。”

“既如此……我们就再算一步,多派一连小队从侧面入城。”

与白盏辛斗智,大明军胜算微乎其微,但若与白盏辛斗人数,大明军尚有希望。

马将军复拍案怒吼:“豁出去了!活捉那黄毛小儿!”

十日后,因忽起北风,为防东秦军火攻水昌,大明军北渡若河先一步迎战东秦。

相比大明军的视死如归,白盏辛率领的东秦兵正如他本人一样,士气高涨,春风得意。他精明诡谲的眸子扫过一众将领,唇角勾起戏谑的嘲笑。

邹曲临,孤早已设下万千陷阱,静待你自投罗网!

“众将听令!”昔日清润的嗓音如今略显低沉,白盏辛一身戎甲,倨傲骑于钟爱的雪蹄马上,生怕别人看不见他,“活捉邹曲临!”

“活捉邹曲临!”

“活捉邹曲临!”

“活捉邹曲临!”

震耳欲聋的呼声伴随着冲天士气,引起对面马上少年的恨意,他紧咬牙关,拍马狂奔,奋勇迎战。

无论是出于私人恩怨,亦或是所奉国祚不同,白盏辛都没有理由如此怨愤他。相反,他才是那个要报失父之仇、乱国之恨的人。

一鼓作气,两军交战,锐不可当。

邹曲临多算两步,混战间,果见那一连将士没了踪影,便料到自己算准了,遂志气更盛。

长矟相撞之声琤琤,邹曲临只一个转身,迎上突袭的白盏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