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向下,她手里攥着的那株寻常无奇的狗尾巴草,都快被她捏焉了。
他蹲下身,观察一番,思索着要怎么从她手里拯救那株草。
将她白皙的手指一根根轻轻掰开,他悄悄拿走那株狗尾巴草,望着她的手怔怔出神。
是了,小福生提了一嘴,说今日长宁宫办有斗百草,广邀京城名门望族之女。
这就是她带过来的特殊品种?
嫌弃地轻挑眉梢,他抬起头,视线正与她侧趴在石头上的脸平齐。
风徐徐,御花园静静的,就连潭中锦鲤都不翻跃了。
心头缺了一块,总是在见到她方填满,这种感觉让他尤为难受。
小心翼翼地,他捏住她的微微汗湿的手心,拇指不住地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一遍又一遍。她袖子上沾的泥巴均干成了块,他轻轻地捏,静静地望,只这样,竟觉得心头满满的,愉悦极了。
“环纡……”做了噩梦似的,佟陆陆忽嘟嘟囔囔。
听她唤他,他万分欣喜,只凑过去,想听得真切,便听得一句:“你大爷的……吃粑粑……”
白盏辛脸一黑,只太阳穴一抽,便低头在脚边寻找什么。
沾一手泥,他在她脸上画了六道胡须,好似做了天大的狠事。冷笑着起身,拿着那株狗尾巴草,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福生!”回到天云殿,白盏辛气急败坏坐下,唤来贴身小太监,“将这株草栽到盆里,放在朕的桌头。”
小福生应着接过,入眼却是一株街上处处可见的狗尾巴草,满脑袋不解。
“昭云!”
“在。”
手中还有她的温度,思及此,白盏辛忽又气消了不少。他望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略皱眉问:“佟家最近有何动作?”
迟疑了一阵,昭云支支吾吾:“嗯……回禀陛下,佟丞相收留了邹曲临。”
那他们,岂不是同一屋檐下?
火气蹭蹭蹭又涨,白盏辛紧咬牙,不甘落后似的,冷哼一声。
他左右踱步,捏着下巴,郑重思索,像在排日子:“后日晚……”
“后日晚陛下不是要与国子监商讨科举试题一事?”
“那五日后……”
“五日后陛下不是要与九卿制定律法?”
“那就十日后……”
“十日后陛下不是要——”
话未说完,迎上白盏辛悻悻的目光,昭云连忙住嘴,头低了又低。
“十日后,晚,订解语楼。”
“是。”
第25章 到底是谁看谁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