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的大玻璃外飘着雨,天色也是灰蒙蒙的,像脏掉的白色画布,雨水从落地窗的玻璃上滑落,给人一种隔着窗户也很冷的感觉。
赵悦洋找到一排长椅,低着头,跌坐在上面,手里紧紧握着手机,但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止不住的在发抖。经过的有一些人注意到了他,侧目看过来,又小声议论着往前去。
很快,电话就进来了,是曹医生,赵悦洋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喂?曹医生。”
“到了吗?”曹医生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失落,毕竟他给赵家做家庭医生已经数十年了,小时候赵悦洋生病都是他来看,“微信……看到了吗?”
“嗯。”赵悦洋脸上没太多表情,但声音很低沉,“看到了。”
“你过来医院吧。”曹医生顿了一下,“节哀。”
“好,谢谢。”
没多久,司机就打来了电话,告诉他在停车的地下三层F区等他,赵悦洋呆坐了五分钟之后,站起来往电梯走去。
从机场到医院的这一段路,赵悦洋像是感官失调,他认为和从洛杉矶飞回国的时间,几乎是一样的漫长,甚至可以与他从十岁到二十六岁的年月等同。
手机一直在口袋里振动,赵悦洋不太想管。
车子在市中心的时候遇到其他车追尾,绕了一段路才抵达,曹医生来门口接的他,看到他之后,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悦洋。”曹医生喊了他一声,“人送去太平间了,时间太久,没办法等你回来签字。”
“嗯,没事。”赵悦洋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