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刚刚扭头逃窜,会直接和身后的这东西来个贴脸杀。
冷静,冷静,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
身后的那的东西动了。
一个冰冷的什么东西贴在了阮陌北脸上,那是一只手。
食指第二个指节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形状和凸起的程度都被阮陌北脸颊的皮肤清晰感知。
认出那道伤疤的瞬间,阮陌北紧绷的身体猛地放松下来。
那只手继续移动,轻轻捂住了阮陌北的嘴。
不要说话。
阮陌北顺从地紧闭双唇,身后的人一步步向后挪动,他也跟随着,盯着走廊尽头的瘦长身影,向后缓缓退去。
他们退过一个厅廊,又一个厅廊,阮陌北注意到,地上的血迹,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
随之消失的,似乎还有某些记忆。
如同时光进行了回溯,阮陌北一时间竟想不起自己刚刚在厅廊中看到过什么,他只知道,身后整个协助他缓慢后退的人,是贺松明。
随着距离的拉远,前方的人影越来越小,兴许终于退到了安全的区域,冰凉的手松开,阮陌北得以试探性地回过头。
在他目光从人影身上移开的下一秒,脖子就被猛地掐住了。
那道人影瞬间移动到了阮陌北身前!
“小心——!”
一把刀飞出,整齐割断了人影细长的双手,无数黑色脓液从走廊两侧的门缝里渗出,转瞬间变得汹涌,就要淹没一切!
阮陌北也终于看到了贺松明的样子——男人双目猩红,黑色的纹路已然爬满他整个面孔,有生命般随着呼吸跳动。
但就算这样,贺松明仍在奋力保护他。
他被贺松明紧紧抱在怀里,淹没在病毒流出的脓液里。
【好痛……好痛苦。】
是谁在说话?
七窍都好像被脓液灌满,五感迟钝到极致。过了许久,阮陌北才终于重新感知到自己的四肢。
他勉强睁开眼睛,贺松明仍紧紧抱着他,但病毒的黑水已然不见,他再度看到了广阔的天空,阴云正漂浮在其中,酝酿着一场雷暴。
阮陌北只觉自己浑身发烫,就连呼吸都仿佛着了火,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不断有汗冒出来,大概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了。
是发烧吗?不,种种不适中还夹杂着某些微妙的不同,欲.望正在萌芽,勃.发着准备冲破牢笼,某种甜腻的香气在空中弥漫,飘散到远方。
贺松明数据化成的身体十分不稳定,正在痛苦喘.息着。
阮陌北知道,在病毒变成他产下的“孩子”,主动袭来时,他和贺松明的追踪计划就破产了。
病毒率先找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