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他沉沉地坠了下去,坠入那场不久之前刚刚逃离的,梦境。
冰冷的水涌入鼻腔,带来窒息的痛苦,阮陌北挣扎着扒住河岸,费力地爬上去,跪在地上,咳出一大滩水。
他呛得头晕目眩,不禁怀念起自己还有鳃缝可以在水中呼吸的时候。
阮陌北红着眼睛回头看去,河面因他挣扎产生的激荡正慢慢平复,竹筏不见踪影,被甩飞的提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剩下的一点灯油被尽数点燃,烧出明亮的光,不久之后就会快速熄灭。
声音和伸进他长袍中的柔软肢体像是一场幻觉,阮陌北警惕地退了几步远离岸边,先前月光下的身影不见了,整个地下空腔中,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长袍完全被河水湿透,沉甸甸地贴在身上,特别冷。
阮陌北吸了吸鼻子,他迈开步子,打算先探索一圈,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拾起提灯碎片的金属部分,阮陌北用它用力地敲下一块晶体,拿在手中以供照明,他顺着河岸,慢慢前进,走到了那一滩深不见底的谭边。
谭水里黑漆漆的,如同栖息着某种庞大的东西,直让阮陌北想到从前和人鱼贺松明在海沟中看到的奇怪生物。
他沿着潭边绕了一个大圈,迷宫般交织的地下河最终都汇聚在这个地方,仿佛它是整片区域水系统的枢纽。
头顶的洞壁开了个相当大的洞,月光从夜空投射下来,在潭水和地面留下淡淡亮痕。
阮陌北仰头望去,希望能看到月亮所在的方向,却失败了,月亮还没移动到他能看到的位置。
有洞口,自然就会有空气的流动,每一丝微弱的气流都会带走长袍上的水汽,还有阮陌北身上的温度,他打了个喷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坐下来,蜷缩起身体。
没有竹排,他是怎么都不可能出去的,自己代替那位和凯瑟琳·桑切斯容貌相同的姑娘,成为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新娘,还要为它诞下孩子,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可能会超出他的想象。
但这毕竟是他的梦境,阮陌北努力冥想,希望能像从前做梦那样,依靠潜意识和意念操纵梦境发现,为自己变出一身干燥的衣服,一些武器,或者什么的。
过了一会儿,阮陌北睁开眼,身边空空如也,他失败了。
**的袍子只会不断带走他身上的温度,让他生病,阮陌北把长袍脱下,用力拧干上面的每一滴水分,抖抖已经皱得像老咸菜的布料,重新穿上。
他靠在石头上,眼皮愈发沉重,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不断有声音回响在耳边,遥远的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似乎有谁正在尖叫。
……这是要从梦境中醒来了吗?
视线逐渐模糊,昏暗洞穴中的一切开始缓慢旋转,拼图般一片片破碎。阮陌北隐约看到了一道影子,正逆着从头顶流泻下的月光,朝他走来。
那道身影在他身前,缓缓蹲下,面容模糊不清,伸出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