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就:

他拍拍脑子, 将废料丢出脑外。

柳衿昨晚忙碌到大半夜,此刻睡眼迷离, 满面惺忪。他赖在闻不就身上,哼哼唧唧:困。

闻不就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背过手牵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在衣袖下轻晃。

我背着你睡好不好?

柳衿闻言清醒几分,连忙摇头, 婶婶她们都在呢。

无妨,都是自家人。

闻不就转过身, 见柳衿带着兔毛帽子,护着耳朵。

帽子前檐挺长,垂下来挡着柳衿的脸。

闻不就掀起帽子, 见他眼皮黏在一起,半晌才努力想要张开,但只有眉毛挑起鼻梁拉下,刚刚张开缝的眼睛不到两秒合在一起。

闻不就轻笑一声,托着他下巴,随即掌心一沉,见柳衿闭着眼睛,呼吸清浅。

他心里升起无限爱怜,曲腿将柳衿的脑袋放在自己肩膀,随即弯腰,两手使劲,将人背在身上。

柳衿啊了声,张开一只眼,歪着脑袋用脸贴贴闻不就,迷迷糊糊地拉起披风,挡住闻不就的手。

睡吧,睡醒就到家了。

闻不就背着柳衿走到寺庙前院。

王月早早起来,心满意足在香炉中插上今日第一柱香。

柳观文拉着孟和,在寺庙墙壁上写下风雪夜宿永安庙。

柳叶与情郎眉眼纠缠,柳芽带着帷帽,整个人遮得密不透风。

醒了,快来给佛主上香。王月引燃三支香,见闻不就背着柳衿,笑道,这是做什么?

闻不就躲开王月的手,笑道:婶婶帮我替衿儿求个平安顺遂便可。

王月脸上露出微妙表情,见闻不就背上的柳衿毫无动静,劝道:昨日大雪,庙中只我们一家留宿,才得这头香。

觉天天睡,头香难得!

闻不就笑起来,将柳衿往上托托,道:婶婶替我便是,我不信这些。

王月忽然想到柳母讲过,闻不就是在梦中被白发白须仙人指引,都白发了,定不是佛门中人。这要让闻不就上香,没准还惹仙人不喜,连忙放下香。

是我考虑不周,你是要多注意一些。

闻不就:?

庙中僧人天色未亮便起床,仔细将山道上的雪扫到两旁。

闻不就背着柳衿,目不斜视,从一众僧人目光中踏出寺门。

尖锐令人无法忽视的目光斜斜刺来,闻不就抬眼,见帷帽转向一旁。

他嗤笑一声,停下脚步。

柳芽,昨夜睡得可好?

帷帽下的人紧紧握着手,沙哑的声音如生锈铁齿锯过空气:多谢姑爷,柳芽睡得好。

闻不就挑起唇角,恍若没有听出她的咬牙切齿,他余光扫过两边,貌似不经意道:咦,我昨晚丢的垃圾呢?

还想今早儿带下去呢。

王月跟在他后面,说:丢了什么?是不是被黄鼠狼野狗之类的叼走了。冬天山里畜生没吃食,经常到人家附近找食。

闻不就眼中倒影雪白山景,闻言笑道:是,确实是畜生。

柳芽手一哆嗦,冷汗沾衣,手中帕子被风吹跑,挂在落满雪的枝头。

李虎抬起头。

破败的山寨门前立着桅杆,黑色旗子被雪压住只漏出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