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王静辉也已经四十岁了,虽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良好,但是两鬓之间也出现了白头发,这使得王静辉非常清楚的认识到尽管他的体质和别人有着很大的不同,但是他并没有逃脱生老病死的宿命,最多不过是比别人多活几年罢了。
尽管小王驸马夫妇已经步入中年,但是无论在哪里,他们的出现都毫无疑问的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整个大宋的男人和女人都会从心底羡慕这对夫妇,王静辉的风度翩翩和赵浅予的温柔典雅在这个相当讲究“风范”的社会无疑是一对最佳典范。
与十几年前不同,当时所有的皇室成员都琢磨着为驸马纳妾,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驸马夫妇之间的感情日渐浓厚,最近两年他们夫妇二人几乎都是在汴都附近的静园渡过的,想到静园的风光再配上这对模范夫妻,更是让人浮想联翩。而杭州西湖的公主堤更是见证了他们近二十年的坚贞感情,更有意思的是这原本在历史上是苏轼修建的苏堤上,有一座风雨楼是所有天下有情人都很向往之地——王静辉曾经和赵浅予在这里用红绳编过一个中国结挂在上面,后来有人误传才惹得众多有情人纷纷到这里学样子来编中国结以期待自己的爱情能够像小王驸马夫妇那样幸福美满。
虽然还没有到大年三十,但是汴都开封城内的鞭炮自开始入夜起就没有断过,天上下的鹅毛大雪并不能够阻挡街上的行人过年的兴致。驸马府门前两盏红彤彤的灯笼高挂,一个身材比较单薄满身是雪的人翻身下马,正想去敲门,突然巷子中传来一阵马蹄声——两匹白马拉着一辆四轮马车向这边驶来。看着这辆马车行来,先前的来人站在驸马府前的台阶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马车——这辆马车还是非常上档次的,而这条巷子中只有小王驸马一家,毫无疑问是来驸马家的。
当车夫操纵着马车在驸马府门前停下的时候,看着台阶上的来人,马夫不禁手中紧紧攥了攥马鞭,非常警惕的看了一眼台阶上的人,可惜台阶上的人头上的斗篷遮住了脸面,加之天色灰暗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这车夫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车夫,看到门前的那个人后,在攥鞭子的时候不禁加了几分力量,一时间手掌中传来阵阵骨骼的响声,仿佛是对对面的男子示威。
对面男子对车夫的示威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车夫看了那个人的身形后更加警惕——经验告诉他对面的人仿佛是常年厮杀,身上更是有种若有若无的血气,对面的人在斗篷中显然有一把刀,恐怕能够给自己这种感觉的人手下有不少人命。
“先生,驸马府到了!”车夫跳下车辕,对车厢里的人说道。
车厢的门帘被掀开,一个长相三十许的人钻出车厢站立在马车上,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台阶上的人,眉头稍微一皱,随即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弟?!……”
台阶上的人听后呵呵一笑,掀掉头上的斗篷大声说道:“师兄,多年未见一向可好?!”
乘车而来的中年男子在借着灯笼微弱的灯光看清楚对面的人面目的时候,笑呵呵的跳下马车走上前去说道:“我们已经十年未见了,师兄我都差点儿认不出来你了!”
“师兄,准确的说我们已经十二年未见了,自从那年出征西夏后到现在我只回来过三次,可惜每一次都没有看到过你,听彦生说你一直在辽国那边,所以也就未曾寻找过……”台阶上的人也走上前去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
“你我师兄弟几人十几年前各自奔赴他方,想见起来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还好还回来过四次,十多年来我可是头一次回汴都开封,就连四师弟的婚礼我都未曾赶回来庆贺过……”中年男子说起来也不禁唏嘘不已。
驸马府门口的这两个人就是当初王静辉所收留的第一批十二弟子中的涅心和冰封,他们十多年来因为各种原因很少回汴都开封,甚至根本就没有回来过。冰封自化名为王顺后,参加了灭夏战争和宋辽战争后,便一直率部镇守在河套平原,不过由于王顺的定西军在宋军中威名赫赫,所以在王韶接替种谔成为西北大将后,便频频调用王顺在河西走廊四处出击,甚至第一个击穿阿柴部的宋军便是隶属于定西军的部队。
虽然在这十余年中,定西军的老底子整个都被替换掉了,但是由于王顺和其他师兄治军严谨,定西军的传统风格还是完好的保留了下来,并且甚至有加强的趋势——在大宋军队编制中,从来没有一支军队像定西军这样,自诞生之日起到现在十几年来一直就处于不断征战之中,从党项人到契丹人再到吐蕃诸部最后便是阻卜人,定西军在草原民族的眼中就是恶魔的代言人。
当初王静辉所带出的十二弟子当中,冰封对他是最有感情的,而且对于王静辉的一切命令和政策倾向,冰封都是毫不犹豫的执行——正是因为王静辉在草原民族的问题上一直主张强硬的立场,才使得定西军成为草原部落的噩梦。宋辽战争过后定西军返回河套平原,整个定西军便分成三部——一部镇守河套平原;一部帮助西夏宋军在河西走廊作战;最后一部便是向草原进发,成为草原上最大也是最残忍的一股马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