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的扑通一声并不响,但仍然让程璟停住了脚步。他一面想,这个拖油瓶真是来克他的,一面又无法不心软。
他粗鲁地把程望从地上拽起来,冷着脸在他面前蹲下。
“上来。”
程望被巨大的惊喜淹没。明明上一秒他还在忐忑不安,觉得自己又让大哥讨厌了,这一秒,他便兴高采烈扑上了大哥的后背。
小孩没那么多精力,再加上程璟不跟他说话,只背着他沉默地向前走,很快,程望趴在他背上睡着了。
程璟想,据说这拖油瓶都八岁了,可看身高和体型,大概也就是四五岁的样子。
天色渐渐黑了。程璟两只手都托着程望的屁股,腾不出手来看看时间,只能通过天色推断,差不多该回家了。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与父亲的每次抗争,似乎都只能以自己灰溜溜回家作为结束。
有些孩子能通过眼泪、吵闹或离家出走得到父母的关注,但他不能,因为他的父亲根本不在意他。
他只能在心里痛骂他不负责任的父亲,和程望那个婊。子妈。
回家路上会经过一条小河。春天气温最不稳定,下午还是大太阳,傍晚又吹起了冷风。
早些年这条河环境不好,又脏又臭,人们路过时都要捂着鼻子快走几步。这几年随着环境的治理,河水逐渐变得清澈,甚至有人在这里钓鱼或游泳。
程璟想起,大概一个月前蒋时曾给他讲过一个案子,说是一家婆媳吵架,儿媳妇受不了与婆婆常年累月的矛盾,一时冲动,把人推下去了。
当时恰逢蒋时得知程万宇在外面有一个八岁大的私生子,她给程璟讲了这个故事后,神色严肃地说:“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如果当时这家的丈夫能调节好妻子和母亲之间的关系,这个悲剧很有可能能够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