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手里不只领着上林营、京畿驻军,还有那专司巡访查探的朱亭卫。要是掌握书房的她跟人有什么私情绣香囊之事还能瞒着,那萧缙什么用兵如神的.名头也别要了。
就是缝缝补补、做些东西送人。萧缙其实也觉得自己问这种小事实在有些不够气魄,但心里确实挂着,且已经一时没忍住开了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比如,给你父亲,母亲,舅父沈苍,表弟沈安之类的。
那可能做过罢。玲珑略想了想,我十三岁时曾跟着母亲到江州的外家住过大半年。那时候外婆教过我几种针法,我可能给表姐和表弟都做过去学堂的笔囊书包之类。不大记得了,就算有,也是广平二年之前的事情了。
萧缙不满地撇撇嘴:难怪沈安今日说,承蒙你以前的关怀照料。
玲珑不由失笑:那都是六年前的事情了,殿下介意这些做什么?
本王当然介意了。萧缙上前一步,理直气壮,就算是很久以前,那你也是只给沈安过做针线,没给本王做过。
玲珑越发无奈,当然也想起了先前萧缙酒后问的话、以及今日在谢家的种种,索性直言道:沈安是我的表弟而已,就算我外家有过什么说亲的念头,我也没有答应。过去几年更是没有往来,十二三岁时做过的书包笔囊又不是定情信物,王爷到底有什么可比较的嘛。
萧缙眼睛微微一亮,又上前一步,唇边终于添了三分笑意:本王说了跟你要针线做‘定情信物’吗?
这个,玲珑难得一时语塞,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缙也不追问,就站在她跟前,这样含笑看着她,面上好像写着我看你怎么圆回来。
玲珑飞快整理了一下思绪,虽然好像还是有点混乱,但在萧缙的目光下,只好强行解释:我的意思是说,王爷不必去跟计较我有没有给沈安做过针线,就算有做过,也是没有其他意味的,我没有跟他
说到这里,除了看着萧缙脸上笑意越来越浓,玲珑自己也觉得解释得越描越黑,说不下去了。
萧缙继续看着她,并不接话。
但玲珑怎么能认输呢?她明明是清白的,无理取闹的是萧缙才对!
咳咳,仍旧不甘心的玲珑索性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重新再战,殿下,我想说的是,我对沈安没有什么旁的心思。我
萧缙抿着唇,已经是在强压自己的满心笑意与欢喜,他略略向前探身,距离玲珑又靠近了那么一点点,眨眨眼,看着她带着这样轻微的羞涩与局促继续解释。
算了,玲珑看着萧缙面上的神色已经快要从得趣变成得意了,自己又乱乱的扯不清楚,索性低了头微微侧身转开,总之就是,我对他没有心思,对殿下也没有。
对呀,萧缙倒不在意后半句话里的倔强,反而笑道,既然你对他对本王都没有心思,更应该一碗水端平,给他做针线,也给我做呀。
玲珑实在不想继续纠缠这件事了,只好点头:王爷又不需要笔囊书包,那您想要什么针线,我做就是了。
萧缙看着她微微转开的侧脸,下颌精致,脖颈修长,白皙的脸颊上带着一点点浅淡的红意,越发觉得有趣又可爱。
沉了一瞬,忽然又上前一步到她身侧。
这动作多少有些突然,目光转开的玲珑还来不及反应,脖颈与耳朵便已经感觉到了他温热的呼吸,听见萧缙故意在自己耳边压低的声音:那就看你肯用多少心了。
玲珑本来就因着那定情信物四个字自觉失言有些不好意思,再被萧缙这样突袭一下,整个人都紧了紧,心头更加砰砰乱跳:殿下!
然而萧缙说完那句话便已经抽身往外走了,一直到了正房门口,又停步转身,笑着望向玲珑:叫我做什么?用心的事情回头再好好想。现在先到书房来,中秋礼单的事情忘了吗?
没有忘。这次轮到玲珑有些委屈巴巴了。
怎么一堆话绕来绕去,最后就变成她欠了萧缙一件针线呢?
但萧缙显然还不打算放过她,到了书房礼单整理了一半之后,萧缙居然又丢了一叠账册与卷宗过来给她:这些是给上林卫和朱亭卫的人安排的。另外王府,还有别院,节下的赏赐也提前一天发下去。
玲珑到了书房里,心绪倒是重新安定,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纠缠先丢在一旁,手中的礼单账册和大小庶务就已经够忙的了。
萧缙也敛了那些不正经的笑意与心思,叫唐宣和卫锋送过来了最新的卷宗与政务书信,埋首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