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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射,给他们一个公平的机会,胜过本卒长手中这把刀的,就可以活命!”杨钱骄傲地摆了摆手中的利刃,横刀上的刀穗飘扬。

匡遗的心,被这飘扬的刀穗带动,也是摇晃不定了起来,有心说几句鼓舞士气的话,目光却离不开对手的刀刃,嘴唇颤动着,半天才蹦出了一个字:“请!”

没等他讨饶的话说出口,又有两个侍卫叫喊着冲了上去。

他们跟在匡遗身边久了,也算是心腹之人,自然不会讨饶。既然杨钱许诺,胜过他手中的刀,就放大伙生路,两个侍卫自然想要全力一博。

杨钱动了,身子轻轻的向右侧滑了半步。只是半步距离,已经让两个燕军侍卫的剑光,失去了目标。然后他猛地一拧身,刀光如匹练,斜着扫过一片虚影。半个头颅顺着刀光飞了出去,血如泼水般溅了一地。然后那刀光又仙鹤回旋般轻灵的一转,嘶鸣着,飞向另一个死士的胸口。没等那死士移动身体,刀刃已经砍破了铠甲,划到了胸膛上。

“你——”受了伤的死士半跪在地上,血从破碎的甲叶下喷涌而出,瞬间在地面形成一个血色的水洼。

剩下的心腹死士面面相觑,汗水顺着剑柄流淌下来,沿着剑尖一滴滴落入泥土。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们受雇于匡遗,保护匡城主的平安,是他们的职责。但眼前这个银甲原阳军的低级军官,分明就是个魔鬼,他们自问,敌不过对方手上的那把怪刀。

杨钱摆了摆刀,做了个邀战的手势。眼前的人,他根本看不起,一个也没打算放过。燕王既然派军袭击原阳,那么所有的燕人就都是敌人,面对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杀尽、杀绝!

“也罢,本城主今天认输!”匡遗见逃生无望,索性不再后退,解下腰间佩剑扔到了地上,说道:“大王一定没有想到,原阳军竟然会如此勇猛,他实在太过失算了。匡某此刻束手就擒,望将军念在都是使命所在,别难为我的几个侍卫手下。”

几个死士见城主都抛下了武器,跟着也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杨钱看了看垂头丧气的匡遗,瞧了瞧筛糠般打着哆嗦的匡成,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二位,包括匡遗身边的心腹死士,其实都是战争中的可怜虫,对于燕国,对于燕王,他们的确只是蝼蚁而已。

“从一开始,你们燕人就看错了我原阳!我原阳虽然只得两城,但无论百姓官兵,无不是敢战之士,现在就是你们对错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一片弩弦声,从山径上响起,摇摇头,杨钱对倒下去的匡遗说道。

入锊城,收拢燕军残兵,维持治安,扑灭余火,清点户口,当把善后的工作安排完,已经是第二天黎明。

李牧揉着红肿的眼睛,强打精神,阅读各部军官整理出来的战报。

这些战报都是按照原阳军训练时的统一要求写的,内容简洁明了。一日之间拿下锊城、定益两城,这份战绩足可令他的南路军成为原阳的骄傲。但是李牧的心里,却依然沉甸甸,一点也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