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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洪盗首领田武心事重重,情绪很是低糜。
他有气无力地坐在战马上,随着大军不急不缓的向西北而行。
只要过了华屋山和治水河之间的那个狭窄地带,再往前行,就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了。从那里可以直达平邑城,也就可以直接进入草原边缘地带,面对毫不设防的原阳城。
田武心急如焚,他内心深处,对于原阳很是有些惧怕。自己带着洪盗,前前后后也打了十几年的仗,而且与燕赵军队多有交锋,但战局却从来都是互有胜负,他从来没有想过,燕军会如此的惨败在原阳军手里。
这一次燕军不但败了,而且极有可能,把整个燕国的将来都陪进去,对原阳一战的代价之大,已经超过了任何人的想象。
去年手下的一部分洪盗,在燕西掠夺财物之时,还差点被燕西军围歼,两千多人的部队折损了大半。这种打击之下,他对燕西军的战斗力,可算是有了相当深刻的认识。
这次被齐王派出前来原阳,名义上是大肆掳掠一番,以填补对燕之战的巨大损失;可实际上在田武的心里,这种属于自杀式的行动,完全就是以卵击石一般。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可以在不知不觉间,于原阳势力范围的边缘处,抢上一把,然后马上遁回齐境。千万不要碰上原阳的军队,尤其是万人可乱燕国的原阳铁骑。若是真的碰到那无敌的骑兵,自己手下万多人的洪盗,必将走向灰飞烟灭的下场。
田武正在皱眉苦思,田震却是驱马赶上来,大声说道:“命令部队加快行进速度,咱们快速窜过这治水。”
“兄弟们从清晨开始行军,到现在已经四五个时辰没有休息,必然非常疲劳;而且如今是大雪方停之时,天气更是清冷无比。现在突然命令他们急速行军,恐怕大家的体力,都是难以为继呀?”田武担心地说道。
田震忧心忡忡地说道:“自从前日,听说原阳骑兵与风骑接战的消息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只有两种情况,可能导致我齐国的情报系统传不出消息。一是风骑的部队,已经被原阳军包围消灭,大王不想让我们知道消息;二是两军还没决出胜负,没有新的情报送到国内。但无论是那种情况,我们都应迅速行军。如果风骑已经被击败,那么原阳军骑兵,就很有可能腾出手来,迅速赶到前面,切断我们的行军路线。”
田武迟疑了一下,信心不足地道:“风骑不是很厉害的吗,而且是数千的全骑兵,原阳军吃掉他们,恐怕是要费上一番功夫。我估计他们两军,应该还在秦境东北处胶着厮杀。”
田震嗤之以鼻,十分不满地说道:“这也是我心里的期望,但那却只是我们的想象,期望总是美好的,但事实却是残酷的!最现实的事就是敌人已经在我们前面出现。如果风骑已败,或是被原阳军所灭,原阳军一定会东来,前面的平邑一带,就是骑兵作战的最好战场。而我们如果要摆脱险境,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平邑,而后继续北上,延赵国的长城边缘处西行,折而南下,进入原阳势力范围。”
“假如原阳军已经赶到前面,我们一过治水,就遇到原阳军的话,我们该怎么办?”田武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
田震面色一变,神态坚决地道:“作为田氏子弟,我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意向吕氏之人妥协。你愿意吗?”
田武神色一暗,摇摇头,声音低沉地说道:“那是我田氏子弟,永远无法接受的耻辱。你说得对,我们就把自己的性命赌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