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早!”蒙骜头也不回地说道:“再等等,再等等!”

对面的吕军士兵身上的铠甲,实在是太亮了,镜子一样,晃得人眼前一片雪白。

又有一股秦军,大约一师左右从侧翼冲过去,在选锋军阵前掠过,却不敢多做纠缠,转头就跑了回来。

激烈的战鼓声中,一队总数约三千的秦弓手,推进到离吕军三百步的地方站住了,拉开搭弓将密密麻麻地羽箭,朝吕军射了过去。

吕军方阵再次打开,一队队手持弩机的士兵,从本阵中走出,在前沿布下一个箭阵,也开始进行还击。

同样的程序,在上午反复进行过好几次,已经变不出什么新花样了。

连蒙骜看了也觉得累。

一到中午,太阳终于升到头顶,眼前的景物清晰下来,再不用逆光战斗。

但天气更加炎热,白花花地太阳,被晒得发白的土地,腾腾热浪从吕军士兵头上升起,连天空也被扭曲了,颤抖了。

他们那边大概也热得够戗,被烈日晒了一个上午,又浑身铠甲,足可以在局部形成一片热岛。可吕军士兵为什么还是纹丝不动,阵脚不乱呢?

蒙骜些不可思议。

再看看身边,已经有热得实在受不住的秦军士兵,纷纷脱掉身上的铠甲,赤膊站在那里。

蒙骜本想大声叱责,可转念一想,也就罢了!热天果然不是征战的季节啊,该死的吕不韦怎么选在这个日子出征呢?

身后的土坡下躺满了伤员,有的人在大声惨叫,有的人则悄无声息地将头埋在黄土里,使劲地咬牙,忍受着疼痛的煎熬。无风的烈日下,伤口烂得快,已经有苍蝇逐臭而来,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血腥的腐臭。

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惨重的试探性进攻,也不是没有收获。

蒙骜很快就发现,吕不韦右翼的阵线有些不稳,看得出来,那个方阵的士兵大多是新兵,各兵种配合和勇气上,还略微有些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