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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便笑着摇了摇头,脱下身上的大氅,给醪宏远盖上,说道:“更深露重,醪宏远你这家伙又有风湿,小心病情加重。”

这个山冈是胳阳城外,唯一的制高点,站在山头,方圆二十里一览无余。

风渐渐地大了起来,战马在身边不安的晃着脑袋。

突然间,四周的景物一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飘过来一大片乌云,将满天的月光和星斗都遮住了。

与此同时,劲急的西北风,从秦岭那边吹了过来,呼啸着从山冈上掠过,发出洪涛汹似的咆哮声。

先前还在山冈上,小声议论的众人,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战旗高高飘扬,战马不停地刨着泥土。

四面八方都是呼啸的风声,刺骨的寒冷如水漫来,直接沁到骨头里去。

冬天突然降临,先前还随意在下面警戒的卫兵们,同时挺直身体,狠狠地抓住马缰。

“是时候了。”醪宏远突然从地上跃起,将吕不韦盖在他身上的大氅,掀到地上道:“三更了!”

吕不韦点了点头,说道:“传令兵。”

“在!”

“给张布赫传令,可以开始了。”

“遵命!”传令兵从怀里掏出火石,敲了半天,这才将火把点着,朝着东面大营房的方向,划了三个大圈。

远处大营那边,也亮起了一点微弱的火光,在十里外的层层叠叠的营垒里,散发着幽幽地光芒。

“信号已经发出。”传令兵将那支火把扔在地上,吕不韦突然拉开裤子,朝火把撒了一泡尿。

火把熄灭了,黑暗再次降临,大股男人的腥臭尿液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又被大风远远带走。

须臾,一团又一团火光在吕军大营那边燃起。人影纷乱,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惨叫声。那是张布赫正带和手下士卒,装出内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