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述职的时候,你拒绝朕,朕倒是并不意外。”李堰一脸审视地看着柳临溪道:“可你为何改了主意要留在京城,朕却不得而知了。接你进宫的时候,本以为你会主动坦白,没想到你一路装傻装到了现在,倒是沉得住气。”

柳临溪映着水光看向李堰,一刹那间,突然记起了原主那日述职时与李堰见面的场景……

那日恰逢李堰收了个折子,弹劾湍河营军士不敬圣上,防务松懈等弊病,共列了十八条罪状。这十八条罪状当然大部分都是拿来凑数的罪名,追究起来也无伤大雅,但唯独不敬圣上这一条犯了李堰的忌讳。

李堰放下折子抬头一看柳临溪,随口问道:“柳将军每次回京述职都是来去匆匆,想必也不是个恋家之人。既然如此,大可找个手底下的人代你前来述职,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呢?”

“臣为陛下守边,述职乃分内之事,着人代替,未免对陛下不敬。”柳临溪道。

李堰眉头一挑,开口道:“哦?这湍河营距京城只有三十余里,来回不过半日路程,主帅却连续数月派属下之人代为述职,依柳将军之见,这湍河营主帅是否算是对朕不敬呢?”

柳临溪沉吟片刻,开口道:“臣不知其中究竟,不敢断言。”

“朕素闻柳将军在西北杀伐果决,今日一见倒是个谨慎地性子。”李堰道。

“臣愚钝,请陛下恕罪。”柳临溪道。

李堰叹了口气,觉得眼前这人未免有些无趣了。

但先帝曾说过,此人勇武却没有野心,可堪大用。既是如此,李堰纵然不如何喜欢他,却也忍不住随口问了一句:“若朕想替湍河营换个主帅,柳将军可能胜任?”

柳临溪面露惊讶,忙拱手道:“臣愚钝,湍河营乃京畿要防,该寻个擅长防卫的武将。臣无能,不堪担此大任,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