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收下了。”
隔日一清早,沈融便派人于四处大肆宣扬,愿给予二两银子以作稿费,众人一听,俱抢破头的要来帮卫怀做文章;可沈融恐其中不少滥竽充数之辈,耽搁了时间,便在馆里张贴:卫祭酒乃文坛中人,求得文章,必然要精益求精。若技艺不熟,出来卖弄,惹得卫先生动怒,定分毫不给。
有些不通文墨的,便都打了退堂鼓。
沈融本以为这就能避开闲杂人等,可毕竟还是有种脸皮厚的人物,死缠烂打的要来逞本事。他说的就是面前这个夏日炎炎还穿着打补丁的棉袄的人。他看着脸上好似盖了一层灰,头发乱蓬蓬地散下来,各种东西的碎渣粘附在胡子上,神情焦虑,看过去真不会联想到什么文人志士。
“你没看见我贴的字吗?”沈融打了个哈欠,说道。
“哦,在下看……看……见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是我说您,”沈融见他还懂礼数,便温和地劝道,“您打扮成这样,也没人信您有什么才气啊……如若您实在穷,看见边上那家干……”
“求您不要说了,我真的需要这笔钱……”他眼睛里几乎转出泪来,“我太需要了……求求您了!”
“你们这需要写文章的吗?”站在他身后的人迫不及待地伸出脖子,问沈融道。
沈融恐因他耽误了事儿,不耐烦地回答道:“您要缺钱,我把这二两赠给你,行吧?你总肯让别人进来了吧?”
“不不不,”那人说话尽量加快了,“我绝不能白拿您的钱!那我不就成讨饭的了?您为何不信我呢!求求您让我……”
“好,好,好……”沈融被他说的心烦意乱,只得应付般地答应。
这人被请到馆内,沈融便抽出身和后头那人致歉道:“这人死缠烂打,您也没办法不是?我怕坏了卫祭酒的名声,不跟他计较,实在抱歉……”
那人一甩手,不满地嘟囔几句,朝大街上走去。
沈融满面羞惭,低着头转回屋内,尽量克制自己难堪的神色。
“你叫什么名儿?”沈融问。
“在下姓杨,名怀绳,有字仲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