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马厩出来,就近进了角门,绕了一段小路,到外书房前,见文忠已在屋中等候了。
“思兴,你这是去染坊了?”文忠笑呵呵地问。
湘人谦卑地弯下腰,亦微笑道:“是,去染坊理了些事,回来歇息了。”
文忠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好啊,思兴在此时期,能将染坊井井有条地管起来,实属不易!”
“哪里,哪里……”
“应该是去议的贡布之事吧?若不介意,说与文某听听?”文忠接过湘人递来的茶,问道。
“怎会介意!”湘人正色道,“先兄去后,文大哥便是湘人的兄长,湘人有何隐瞒之处!”
文忠面颊的皮肉抽搐了几下:“思兴如此重情义,真不枉过员外费心栽培呀。”
湘人暗里瞥了他一眼,即说道:“的确是此事。染坊因缺贡官中的布,我命他们将存着的旧布拿来,送与知府,一面赶染新布,赍至同知陈同袍府上。”
文忠不敢说什么,点头道:“这倒可行。陈同知乃我等所赖,借此讨好亦是良谋。”
“可有一件事晚辈拿捏不准。”湘人的目光闪过一丝狡黠。
“请讲。”文忠严肃了起来。
他故作沉吟:“别的事都好讲,但那些大小官员分别该送几匹,在下不甚熟悉,故而浑然不知也。”
文忠提防似的问:“文某作为赌坊之人,去染坊恐怕不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