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甲哪里想到,这次夺权行动竟会被他一个小吏轻松挫败。毕竟按他的计划,燕、张二人作为两个当政者的亲信,必不会在巡检司久驻,那时趁巡检司换人的功夫,即可差自家心腹替任。魏冲在军中的威望一去,剩下的便能水到渠成。
可惜!如今魏冲带兵去守淮清桥,若到时沾个‘巡查得力、致使南京相安’的光,趁此收买军心,真是易如反掌了。
叶永甲不敢想下去,但魏冲向前的步伐却是停不下了。
“走开,走开!”魏冲蛮横地推开挡道的百姓,“这里有官兵驻扎没看见?王八蛋……”
那百姓慌不迭地跑了,魏冲便继续指挥着左右,盯紧来往行人。
“哟,这不李书办吗?”魏冲看见一人迎头撞来,急忙拦住问道。
这李书办是他的心腹,见魏冲如见父母,跪在地上直磕头:“魏书办,早知您在这我帮衬一下,没听说您要来啊。”
魏冲叉着腰,得意地眯起眼睛:“知府大人被我耍得没了辙,只得派我来了。”
“那小子还想把您扔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李书办冷笑一声。
卫怀和夏元龙犹在下棋闲谈,听得对岸骚动,往那儿看了一两眼,正瞧见魏冲和李书办傍着石桥说话。
“谁呀?”夏元龙又给茶主人付了茶钱。
“魏冲。”卫怀语带憎恶,“不知张狂些什么劲。”
“今天开了宵禁,他作为衙门的人,不应该来的这么晚,其中必有缘故。”夏元龙短暂想了一会儿,抬手就下了步棋。
“廷龙早有除其之意,看那厮的神态,恐怕是我那学生败了一阵。”卫怀心不在焉地放上一颗棋。
夏元龙见卫怀下得岔了,悄悄帮他悔了棋,一边又不紧不慢地说道:“纵算成功,亦无大用。”
“此话……何解?”
“魏冲背后站的是万陆两党,叶永甲呢,差不多算有个柳党扶持。你看,万陆两家在夫子庙轮番巡察,表明有握手言和的意思。叶知府若要此时除灭魏冲,必然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和,则万陆齐心对外,共抗柳党,不使叶永甲成事;战,则魏冲尚能利用,权不可失。”
魏冲在对岸和李书办聊得正欢,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若叶知府明白这点,加以解决,魏冲得意不了太久。”夏元龙说着,又瞅了眼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