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看到这里,逐渐放心,那些建言反倒不用仔细看了,他略扫过几眼,便直接找到最后一行字。
‘诚能施行一项,则万姓同福,泽被远矣!经历司知事宋章再三拜上。’
知府从容地将信一合,传与诸位心腹阅看,众人反而摇头不解:“他宋章所提要求也是苛刻,恐难满足,大人为何不以为意?”
知府笑道:“这就是王镇圭主意的妙处了。它书院若铁了心要为百姓伸张,必挟此时之威,举臂号呼,率万千百姓进逼衙门,伏阶血谏,何必还按规章行事,仅仅递来一信,妄图和平解决?此乃其不敢得罪官府,寻求合作的意思。”
“那……”
“那本府就为所欲为喽,想按下这篇上言,轻而易举。”他手中攥着信的封皮,得意地说。
“来,庆贺我们书院重返正途!”朱澈高举着酒碗,异常激动地喊道。
“庆贺,庆贺!”众人亦举碗附和了几声,旋即将酒一饮而尽。
“朱先生一力促成此事,功劳为最,镇圭再给您满上一杯!”说着,王镇圭离了席,抱起壶,给院长斟了个满盏。
朱澈喜笑颜开,拍了拍他的肩膀:“此话何来!若无王公与宋知事与官府周旋,书院岂能撇弃夏元龙之歪理,以至今日之盛况乎?休要谦虚。”
王镇圭听罢,转头望着宋章一笑:“哦,在下忘了,宋知事也一样该敬!”
他大步走到宋章的面前,正欲为之倒酒,宋章却极力推辞:“某在衙门皆托胥吏之力,并无才干,实无一用,焉敢自居有功?愧不敢当,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