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陛下……”
“您还指望着陛下?晚辈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天下祸害百姓最深的就是皇上!料这些官绅士人,所拥之田不过十万亩,百万亩,自是为私;可皇上坐拥天下之田,所私者九州之财,不过聚敛得多些罢了,怎么就一变而被称为‘公财’了?为了这一人之公财公费,不知吸了百姓多少膏血?他断然要护着士绅们,如同护着豢养的奴隶,才能保证自家的利益。”
蔡贤卿惊慌失色,看了看周围无人,凑过去说道:“您这是受了挫,愤激之语了。自先帝登基以来,抑兼并也不少的。”
叶永甲只是摇头:“官僚绅士们兼并是挡了他的财路,如同奴婢贪了银两,谁能不治?终归也只是表面功夫,图一个皆大欢喜便收手了。如今不照旧盘剥,照旧流民遍地?”
蔡贤卿咂咂嘴道:“廷龙你想得太多了。皇上未必一味讲求私利,应是顾及陈同袍目前势大,不敢生事而已。”
“这和我说的一个道理。”
“不!你我只要把陈同袍那边的人都拉拢过来,不就能左右政局了?”蔡贤卿对他陈述的困难毫不在意,悠闲地摇着扇子。
叶永甲略显迟疑:“用什么办法?”
“结党!”
他面无表情,将根手指在桌面轻点了一下:“蔡老,我等要做这种事,天诛……”
蔡贤卿登时站起,两只手把竹扇硬生生地一折,‘喀’地一声,折了进去。“越是这种时刻,越不能拘泥于道德,需要比对方狠毒百倍!我们该放下些清高姿态,靠着利益去拉拢一批官绅,把力量聚集起来。只有这样,才可能制人于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