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道:“我昨日来住,从掌柜的名簿上瞥见了这个名字,十分吃惊。因我也姓曾,有一位素未谋面的堂兄弟就叫曾渊,幼时搬去京城住了。不知可是您?”
“您是哪里人?”
“便在本地。”
崔乙紧接着作了个揖:“那抱歉,在下只是与他重名,并非一人。”
那汉子吃了一惊:“哦,这可真是一桩奇事啊……您是做什么的?”
“我急着赶路,这不正要下楼去么。”
那汉子便抱了抱拳,连说声‘叨扰’,退将出去。崔乙未听出他有别的意图,便吐出一口气来,自以为虚惊一场。
那壮汉回到屋里,把身上的棉衣扔了,换回公服,即笑着与同僚说道:“板上钉钉了。你已不用去查访了!”
“怎么?探出什么消息来?”另一人抓住他的衣袖问。
壮汉慢慢言道:“我设下了一个圈套,说:‘我堂兄弟幼时搬到京城里住了’,他并未出言反驳,竟还来问我的籍贯。试想,他若是个外地的,听到这句话时,已知并非其人了,何必再问?可见他也是身在京城无疑!”
那人大喜过望,猛地一拍他的臂膊道:“太妙了!你这厮果然有不凡之处!再说说,他的面貌声音怎样?”
那壮汉摇摇头:“面貌我倒没看出来,脸上极为脏乱,不留一根胡须;声音颇有些细,不甚洪亮。”
“嗯……现在什么都全了,只缺一个实证而已。你我快快回衙牵马,跟住这厮,别让他跑出咱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