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人已经洞察,我就不必隐瞒了,”蔡贤卿摊开手,“其实新政的策略均经我手实施,为了捞好处,凡事皆是背着他去做。包括拉拢存肇、偷盗兵牌,他也漠然不知。如若不信,你们可以向部里的官吏挨个问问。对了,曾户部最近要私吞几百亩公田,特地找我来办这桩事。书信还留在他那儿,当得搜来为证。”
湘人盛怒未消,咬着牙说:“你如此着急自污,生怕叶永甲得了重罪,是想为他挡刀吧!”
蔡贤卿轻蔑地笑道:“老朽活了将近八十岁,什么风浪没见过,只是淡然而已。不似良侯,年纪轻轻,对世事一知半解啊!”
“老戏子大胆!”过湘人破口大骂,嘴唇都颤抖起来,“你等着,我这就把兵部的人都带到大理寺,看看能不能问出口供来!”
蓝渊猜出他欲行何事,便附耳再劝:“良侯,如今并无片纸作证,仅通过逼供取得证词,叫外边人看了,谁不明白?不言自明矣。更何况皇上疑心深重,恐怕以此会猜忌您,岂不是授人以柄?”
幸亏湘人还听得进去,急忙收敛住脾气,渐生悔意,轻声问他:“但话已经说出口了,如何解救?”
蓝渊答:“此处只有史司禁是外人,顺着他的意思行事,自然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湘人暗自应许,转头问史修慎:“您……怎么看?”
史修慎犯了犹豫,和蔡贤卿对了个眼色,得了对方的肯定后,方才吞吞吐吐地说:“据这小人供认,都是他蒙蔽廷龙,进献邪说,以致害民误国,已是确凿无疑。请良侯立刻将其捉拿,上书圣上,尽快还叶永甲一个清白。”
湘人点了点头,就开始发号施令,将蔡贤卿当场绑缚,万羽之也一并带出兵部,暂且幽禁;另派人查抄户部,果真抄出那封书信,火速呈报皇帝。
皇帝正在命葛明为拟斩叶永甲,忽见两路人马齐至,详问备细,眉毛却越皱越紧,不禁手捶起绣金的枕头,叹息一声道:“既有此等证据在,何不早些出示?朕险些误杀了大臣!”
当即喊几声葛明为道:“你快把原先的诏书烧了,再写一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