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甲退朝出来,走到那条大同街上,听得远处吵吵闹闹地,便皱眉问崔乙道。
“应该是……今天第几个,数不清了。”崔乙看了眼地上的那滩血迹,被拖了大约有十几步远。
“蔡老给我留得这条命,到底有何意义呢?”叶永甲低下头说,“无非是在水面挣扎,还得看着岸上的疾苦……”
说到此处,他突然将双眉松开:“算了,其实我也看得麻木了,哪天没有人头落地呀?多加上这一句话,显不了我的悲悯,只有恶心的虚伪。”
崔乙见他情绪有些失常,不禁面露担忧,和气劝道:“姐夫,依我看,这两日你就别在京城待着了,不如上书请求出巡,暂时远离此地,平复一下心情。要是这样一直紧绷着,容易出事。”
“去哪?”叶永甲转过头,“我总不能到处游山玩水吧?”
崔乙抬眼想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到董晟那儿,何如?”
叶永甲轻轻颔首:“倒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待我回家见见你姐姐,明日清早就准备启程。”
“是。”
叶永甲推开府邸的门,见得四周空荡荡地,遍寻无影,便走到客堂上,低声喊道:“崔姑娘,崔……”
他的话尚未出口,里屋内忽然钻出一个人来,不待认清,就一下扑进他怀里,几乎叫他一个踉跄;低头看时,正是崔氏。
“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她的眼里噙着泪,死死抓住他的衣袖,并不放开,呜呜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