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也罢。
楚妍说得一点都没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可即使她欠大梁皇族和百姓一个交代,但若非盛初寒的步步引诱,若非他的若即若离,若非他微红着脸,欲拒还迎的那一句“公主,请自重”,她何以沦陷至此?何以罪孽深重至此!
半晌后,她站起身出了门,看着院子里的一大片芙蓉,痴痴一笑。随后于其中一株芙蓉树下,挖出了个长形盒子,盒子打开,里头静静躺着一柄剑。
剑鞘雕刻精致,一只鸾凤振翅而飞,抽出那剑,通体玄紫,举世无双,甚是好看。
这是太子哥哥自漠北为她带回来的及笄礼物,名曰赤鸾。
哥哥说此剑极有灵性,若盛初寒对她不好,这柄剑可以护佑她。但那时她满心欢喜地出嫁,深感不以为然,于是将它埋于昭明宫的芙蓉小园下。
她本以为自己有母兄和盛初寒庇护,此生都用不到此剑的。没曾想物是人非,此剑竟是她最后的归宿。
拿了剑之后,她回到房中,将剑藏于枕头之下,又让那送饭的宫女去请盛初寒,做完这一切,她端坐在床沿上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盛初寒便到了。
他一身圆领绛红袍,面如冠玉,俊雅淡漠,脸上更是冷意如初,进来后,他只站在屋子中间,也不坐,只远远瞥了她一眼,冷声问道:“何事?”
言简意赅,一如既往的半句废话也不与她多说。
当初成婚时,她天真地以为自己一定可以用满腔热爱去捂热他冰冷的心,没曾想这根本就是一块啃不烂摔不碎的异邦顽石。
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
那时盛初寒也不过二十出头,便是风头正盛的新科状元,御前亲授翰林学士,有八斗之才,又生得清新俊逸。
她在宫宴上,一眼就瞧见了他,甚至在父皇要将她许给平北王世子时,扬言非盛初寒不嫁。
后来他的确娶了她,但却在与她成婚后,欺辱她,嘲讽她,彻彻底底地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