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深神色微敛,打开终端,他们的违纪通知一早便派发到助教的群里,离奇的是后面还跟着一条撤销处分的通知,这一来一去颇为奇妙,群里一直在讨论,后来一名督导发声,说二人有特殊情况才遏制住愈发离奇的猜想。
裴深盯着督导的发言,目光在特殊情况四个字上游移。
特殊情况——有多特殊?
裴深皱了皱眉,联想文州近日频繁地外出和吃药,不由得让他猜测周尘带人出去是不是因为腺体已经成熟可以进行手术移植,可按照他平日来的观察,周尘表现得又不太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
预备铃响起,不能再多耽搁,裴深穿好衣服洗漱,临出门前给文州发了消息询问他在哪,但一直等他到达集合地点也没有收到回信。
仪器有规律的 “滴滴” 作响,倏尔,医疗舱顶端发出绿色闪光,而后舱体展开,露出横躺在雪白病床上的聂常戎。
他只穿了一条外训裤,上身裸着,一道狭长的伤口由前胸一直划到下颚,经过两天的治疗,伤口已经结痂,但仍旧能看出当时的惊心。
异形的前刃锋利无比,险些直接划破颈动脉,也就是聂常戎运气好,受伤时增援的部队及时赶来,这才能保证抢救及时。
“将军,部署考虑不周,是我的失职。” 副官站在聂刚身后,低垂着头。
以往摸排巡航都会安排八人两队结成一组,但今年主战场都缺人,加上入冬在即危险性降低,副官便提出更改传统的队制,谁料这一改就改出了问题,问题还处在顶头上司的独生子身上。这位中年男人自从收到消息就一刻也没安宁过,心里七上八下,直打突突。
他一向得聂刚赏识,也深知聂刚脾性,聂刚赏罚分明,从不徇私舞弊,可坏就坏在受伤的人是聂常戎,那事情还能善了吗?副官担心身上这层军皮不保。
越想着,男人更为恐惧,帽檐下已经流汗了,他眨眨眼睛,尽力保持镇定。
聂刚背对着他面向医疗舱,留给男人一个挺阔的背影,让副官看不出他此时所思所想,时间长久地过去,不知道是几十秒还是几分钟,在煎熬的度秒如年后,副官终于听到聂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