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楼梯口的地方站着,修长笔直的身子,所撑起的青衣也不是之前那件,而是换上了厚实的冬装,只是在色泽上同先前保持了一致罢了。这算得是一种古怪的癖好……
要是戴一顶帽子就更好了。口中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因此许宣也只是心中腹诽着说了一句。
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反正看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站在那里。横竖已经习惯了对方的神出鬼没,许宣倒也没有太过吃惊。多日子未见她,但是心中并没有因此忽略掉她的存在,眼下所疑惑的是对方来此的目的。他见到她的时候,便知道她是冲自己而来的……
但是,为什么呢?短暂的时间里,思绪划过脑海。
羊皮筏子的事情,被发现了么……
这样的念头也只是刚刚升起,便被他掐灭了。
呵,不可能的。只是刚刚杀了样,筏子还未曾做,不可能被人发觉端倪……
那么……是花山的事?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裴青衣的面色如同窗外冬日的一般,叫人看一眼便觉得有些冷然。茶楼之上有人已经注意到她了,她只是偏头同那人茶客对视了一眼,喝茶的人看着她的眼神,片刻之后将视线移开。
许宣先前的招呼并没有取得效果,那边仿佛不曾听到一般,随后他也只好讪讪地笑一下,将表情收回来。
“有事?”想了想,许宣取过一只空茶杯,斟满茶水,随口说了一句:“坐下说吧。”
裴青衣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最终还是坐了下来。身体笔直,坐姿生硬,横竖没有同她女儿家半点相符的优雅。元盼盼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大概也是感受到青衣女子内里的冷漠,稍稍朝许宣的方向挪了挪身子。
同裴青衣有关的记忆,在许宣这里并没有多愉快,甚至在初见的时候,她还所想的是置许宣于死地。虽然这样的动机最后没有实现,但是女子内里某些冷血的侵犯性,给许宣留下的印象,根本不可能忘记掉。
“你这样子见我,会被人发现的……”许宣将茶杯推到裴青衣的身前,人多的地方,到不怕对方有过激的举动。
“令狐楚的人么?”裴青衣开口说话,冰冰冷冷的感觉,似乎将身前茶杯中那升腾的热气凝固住:“已经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