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宿捏着荷包,心里浮现出姚珍珠明媚的笑颜,那种扭曲到了极点的愤懑渐渐散开。
你不是已经习惯了吗?李宿在心中询问自己。
可为何还是要愤怒呢?
定国公如果不是猜出其中隐情,会留这样一封遗书?
李宿低头,从荷包取出一颗薄荷糖,放入口中含住。
清甜的薄荷味瞬间从喉咙窜出来,直达脑海。
李宿深吸口气,那颗躁动的心逐渐安稳下来。
他重新睁开眼睛,微微抬起头,往前寻找那道娇小的身影。
即便人影憧憧,他也一眼便能看到她。
两个人之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但李宿还是看到了她眼底的潮红以及眉目之间的忧虑。
显然,这件事对她来说,也并非寻常。
李宿心底微妙地升起些许甜意,满朝文武,满堂亲眷,最后关心他的,也只有一个人。
李宿的那股子火气,一下子便被薄荷香扑灭。
他没有再看姚珍珠,只是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悠然的茶香里,他想的是:这一次,太子要如何拒绝?
除非他疯了,否则太子不可能答应这样一门亲事。
果然,李锦昶铁青着脸,已经无法在众人面前维持以往的儒雅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