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运道不好,出头的时候正是金国强盛,和金人斗了多年,一无所获,反而在他手里得罪了塔塔尔部,为蒙古部留下了后患之忧。
只是此人也不愧是人中之杰,金人屡派大兵,最多一次以十万精锐入草原与他决战,却也不曾讨了好去。
此时,这合布勒汗自己却也不知道,他的重孙子,名叫铁木真。
沈拓虽然不知对方是哪里冒出来的蒙古大汗,却也是知道对方必定是个人物。在这样的场所,言笑不禁,神态自若,甚至一脸蛮子象的蒙古汉子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话,只这一点,也知道这蒙古人心智毅力非比常人。
想到这里,便向那合布勒汗笑道:“以前没听说过大汗,恕我孤陋寡闻了。不过,今日一见,只觉大汗是个好汉子,日后还要多多亲近才是。”他这番话却是揣摩了对方的心理,既是自傲,应该还有些许不为人知的自卑,而且蛮人性直,自己直言不讳,不但不会得罪对方,还会令他非常欢喜。
果然不出他所料,合布勒闻言大喜,笑道:“你若说什么久仰,我便小瞧了你。汉人全是这毛病,嘴上客客气气,说的话却是拐着弯。刚刚和皇帝说话,不过是出于好奇,既然皇帝是个爽快人,那么本汗就也交皇帝这个朋友。”
沈拓微微一笑,却也知道蒙古人的朋友有时值钱,有时不值半文,别说是朋友,便是结为“俺答”,该出卖时,也绝不会皱眉。
他对这个“朋友”一说毫不在意,只是笑道:“却不知大汗怎么会在这里?”
合不勒撇嘴道:“上国召唤,怎敢不来。大金国要宣示国威,年年马球比赛,都要召集各部落前来观礼,甚是让我们出人出力,大国强盛,俺们小小部落,怎敢不从?”
沈拓心中暗笑,这蒙古汉子确是有趣,说不上几句正经话,便是语气诙谐,也说不清他是在说笑,还是讽刺。
却听他又低声道:“其实大金立国这几年,边境很不安稳。就是我部落的孩儿,没事也干上几票。大金皇帝很是头疼,这会子让咱们来看大金勇士的威风,只怕是要吓唬一下咱们这些蛮子。”
沈拓一边看着一个被球杆打的满脸飘血花的骑士,一边漫应道:“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既然上国有意招抚,大汗还是好生约束一下部众的好。”
“嘿,皇帝还真是圣人,知道兵者是凶器,所以百万大军都不敢打,生生让人逮了来。不过俺们蒙古人本来就是凶器,大草原上缺衣少粮的,不在边境干几票,难道吃风喝沙?那乃蛮部今年几万人攻入大金腹地,大抢特抢,凭什么让这些家伙发财,俺们受穷!不瞒皇帝,我这次带了几千部下一起过来,就打算回程的时候狠狠抢上一笔,反正上国富裕,绝对不会当真在意的。”
沈拓猛然扭头,却见这合不勒笑咪咪的摸着胡须,表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只是看此人双眼,说好听说,是精光四射,说难听些,便目露凶光。
他只觉得哭笑不得,当下只含糊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合不勒却连声叹气,又道:“听说女真人从东京城里抢了几百万的金银财宝,十来万的健壮工匠,这些要是给了俺,俺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