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他自己身边只有五千余人的背嵬军与胜捷,摧锋两军,人数不足三万,兵力略显薄弱。
李若虚等参军忧虑颖晶空虚,苦劝岳飞谨慎,岳飞却只是含笑摇头,道:“诸君不必不安,某心中自有成算。”
主将如此坚持,李若虚原本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见他胸有成竹模样,心中一动,因见其余诸人已经退下,便向岳飞问道:“相公莫非有诱敌深入的打算?”
岳飞早就加枢密副使的头衔,是以李若虚以相公相称,岳飞乍听也是不惯,却也只得由他。此时知瞒骗对方不过,况且很多军中事物都仰仗对方,对此人也极是欣赏,当下便答道:“确实如此,完颜宗弼非常人所能及,不诱他前来,需提防此人四处游击,反而不妙。”
李若虚亦知岳飞所言有理,只是他不比杜湛,身在枢密统筹全局,自己只负责岳飞一军的安危,虽然觉得此法甚妙,却仍是担忧道:“相公需得小心,诱敌深入原是不错,不过如此分兵,四处征战,若敌人当真前来,以敌多击我少,万一有所不妥,则前功尽弃,稍有不虞之处,全军尽没则如何对陛下所托?”
岳飞含笑答道:“不妨事。现下敌人四面都有别部禁军,欲袭我颖昌根本,需得轻骑突击,才能收到出其不意之效。况且金人托大,平地野战,王师尚且没有胜绩,我留步人甲两军在此,又有背嵬精兵,纵是敌人用精骑主力,也没有必败的道理。”
见李若虚还要再说,岳飞伸手止道:“君无需再言,行军打仗,没有必胜的道理。若不行险,敌人亦不是傻子,安能从容就范?”
他又笑道:“我不但要在这里等着宗弼过来,还要派人去开封城下转上几圈,非得逼的宗弼以为我就要攻打开封,按捺不住才好。”
李若虚见他主意已定,心中也知道对方说的有理,当下也不再劝,只是自己打定主意,回营之后,一定吩咐人多派侦骑,再随时与其余诸军保持联络,以便策应。
岳飞待李若虚告辞而出,因岳云尚且未归,自己闭目沉吟片刻,便向亲兵吩咐道:“传杨再兴来。”
那亲兵答应了出去,过不多时,杨再兴已经到得帐外,大声报名请进。
岳飞霍然张目,原本斜躺在卧榻之上,让对方进帐后,便立刻端坐不动。待杨再兴从容行礼后,岳飞吩咐坐下,沉吟片刻后便道:“岳云道你勇武多智,特将你从胜捷军中调出到背嵬军中,你武勇我是知道,听说你入背嵬后,军中不少人对你不服,你扬言要单人独骑,生擒宗弼,可是有的?”
杨再兴面红过耳,不曾想自己私下与同僚的斗气话语,也被大帅听闻到耳。他在胜捷军中无人不服,统制傅选也很喜欢,谁料那天救得岳云,岳云在父帅面前盛赞杨再兴智勇双全,极力请求岳飞提拔此人,岳飞也早就对杨再兴很是关注,碍着岳云与此人交恶,不好过份伤儿子的心,此时自然是立刻应允,杨再兴又在长水之役中立得大功,便将此人调入背嵬军任正将,时日不久,背嵬军中又都是眼高于顶人物,对这个新来的将军并不服气,杨再兴气奋不过,军中与人比武连战连胜,整个背嵬军中竟无人是他对手,岳云虽然手痒,却不好于自己下属认真厮打争斗,也只得任由杨再兴说嘴,如此一来,所谓单人独骑冲阵擒兀术的话,竟然传遍全军,无人不知。
当下吭吭哧哧,向着岳飞解释道:“末将与人斗气,一时脱口的戏言,当不得真的。”
岳飞点头道:“不错,我管辖十军二百五十二将,若是人人都要单骑入敌阵,我这个主帅不如也去碰碰运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