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入冬季的那一天,夜里刮了大风,吹翻了不少人家的屋顶,村口的破庙死了个乞丐,肮脏僵直的尸体被随意弃在荒废的路上,粗略的盖了一层薄薄的稻草。在它周围,有不少围着苍蝇的同伴陪着他。

村里的虎子在村口蹦蹦跳跳,他手上舞着一张雪白的皮子,嘴里不停欢呼,身后还跟了俩跟班,眼神直直瞅向那张皮子,皮子的毛并不柔顺,甚至缺乏光泽,可他们还是一脸羡慕,再小再差,也是皮子不是吗?还是白皮呢!

老人看到这一幕,微微一震,他想起了那只母猫,村里的猫,独独它是白的。

他拄了根拐杖走过去,问:“虎子啊,这皮子你哪弄来的?”

“不告诉你,略略略。”名为虎子的小孩朝他吐舌头,又舞着那皮子跑走了,“狗蛋、三娃子,俺们再去找那只小的,还能再得张皮子呢。”

这老头是年轻时犯了事发配来的,他娘说了,要离老头远点,孤家寡人,肯定是命硬克亲,要离这种人远点。

“老大,说好了这次皮子给我的!”

“是我才对!”

老人伸出手,又在抬起的那一刻放下,木已成舟,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老了,走不动了。

他转了转麻木的双眼,望向山头,崖上那一株明艳的秋海棠已无踪影,兴许被夜里的寒风吹走了。他仰头,心道,这个冬天,会有水吗?

——

“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