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若恢复汉制,奴婢是否该缴纳税赋?又该由谁来缴纳?’

高澄不会在公元六世纪的南北朝公然反对蓄养奴仆、婢女。

说实话,他们高家在洛阳、晋阳、邺城三座渤海王府蓄奴上万人,而奴仆、婢女以外,晋阳、洛阳两座王府还有大量歌舞伎与乐师。

晋阳如何他管不着,至少洛阳渤海王府是没有陪客的家妓。

因为这种做法会让高澄觉得自己是个龟公。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高澄是年岁小,毕竟十二岁就独在洛阳主持大局,久而久之,至今也都习惯了。

谁往渤海王府做客,是冲着解决生理需求去的。

奴婢有他们存在的必要,不可能在这个年代来一出人人生而平等,解放奴隶运动。

那是真要自绝于天下。

其实在东魏治下,奴婢的生存环境并不算太差,毕竟高澄为了给可朱浑元腾位子,将前任司州牧以虐杀奴婢等罪名处死。

也正因为当年的案例印象太过深刻,权贵们都有所收敛。

呵斥打骂虽然少不了,但很少闹出人命来。

高澄没有久留众亲信,让他们明日再来渤海王府,他将宴请相州大小官员。

众人散去,高澄将还未寄出的那封关于江南与农商并举的家信,置于烛火上烧毁。

贺六浑哪能活到那时候,现在跟他说不是白费口舌么。

又给他敬爱的父亲高欢重新写信,内容是关于改革税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