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自小被软禁深宫,无甚产业经营,囊中羞涩。
本打算要变卖宫中一部分器物补上这数百万钱,却被高隆之拒绝,他最终带了一张由元善见签字画押的欠条出宫。
高隆之出宫城后,以此自得,与亲近说:
‘宫中器物将来皆属大将军资产,如何能任由天子抵债,如今得他一张欠条,将来禅国,以其食邑偿还。’
听听,这叫人话吗?
据说元善见悲愤交加,当场就念了一首诗:
苟利国家……说错了。
是谢灵运的诗作:
‘韩亡子房奋,秦帝仲连耻;本自江海人,忠义动君子。’
散骑常侍荀济读了一肚子的圣贤书,讲了一辈子的君臣之义,从未想过世间竟有如此恶毒的事情发生。
这位当世大儒再也不能忍受天子任人欺凌,于是在一个寻常的清晨,高隆之出府准备往尚书省当值的时候,荀济义无反顾地拦道呵斥:
“人有三纲,君为臣纲,我听闻高仆射本姓徐,祖父徐成曾为常侍,父亲高干亦是郡守,高君世受元氏重恩,不思相报,却欺凌天子,口出狂悖之言,与禽兽何异!”
被骂作禽兽,高隆之并不在意,但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提起自己姓徐。
他可是由渤海王高欢亲自录入族谱的渤海高氏子弟,正儿八经的高氏宗亲,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荀济暴扬,当场就破了防:
“真当我不敢杀了你这迂腐老儒不成!”
高隆之怒而拔剑,指向荀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