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显然也是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他有气无力的呼唤道。
高澄一个健步冲进屋里,跪在地上紧紧握住高欢伸在半空的手,哽咽道:
“阿爷,是我,是阿惠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高欢不住地说道,他知道只要高澄回了长安,权力交接就不要出乱子。
可考虑到儿子久在洛阳,虽然在这几年有了些与晋阳将领交往,但也不深,恐其不识忠奸,于是对高澄说道:
“阿惠,去将斛律金唤来。”
高澄连忙应下,赶忙跑去院里把斛律金带了进来。
高欢屏退卧房里的其余闲杂人等,当着斛律金的面对高澄叮嘱道:
“阿六敦曾与为父割心前血为誓,名为君臣,实有兄弟之义,昔日我卧病于华阴(玉璧),今日又昏厥于长安,多有赖他主持,才不致生乱,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完全信任他,他绝对不会辜负你。”
一旁的斛律金听得高欢这番话已经是泪流满面。
而高澄重重点头,转身朝斛律金跪拜请罪道:
“澄身负父王霸业与全家生死,不敢不小心从事,先前见疑,实乃不得已而为之,还请斛律将军宽恕。”
斛律金哪敢受高澄如此大礼,赶紧将一把将他扶起,又看了眼已经在准备遗言高欢,不由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高欢无力起身,他扯动嘴角强笑道:
“我还未死,阿六敦莫要急着哭,且先下去吧,我还有话要与阿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