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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岁的王公允与父亲站立在考院外,由于紧张,手心已然冒汗。

王阿井也察觉到了儿子的异样,他安慰道:

“张刺史年过三旬参考,亦有今日成就,你才十一岁,有的是机会,莫要紧张,尽力便是,为父如今入了水师,饷银远胜于前,你也无需非得考进县学为家里节省开销,做到平常心便是。”

说罢,王阿井朝一个四五旬年纪的皓首老者的背影指去,笑道:

“该有压力,要紧迫的是这些人。”

王公允闻言深吸一口气,心情稍稍平复,不得不说,父亲入了水师,着实让早熟的他少了许多压力。

“阿爷放心,孩儿必定全力以赴。”

时间的车轮驶入四月,高澄的巡视队伍依旧在河南地界向东行进,南北各地相对安宁,仅有宇文泰在蜀南对占据蜀中原有人口大多数的僚人或剿或抚。

而遥远的西北方向,高车国都彰八拉城(新疆昌吉)却在柔然人的围攻下,摇摇欲坠。

柔然人的偷袭,对高车国主力军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如今坚守孤城,外无援兵,柔然可汗阿那瓌成竹在胸,立国五十五年的死敌,即将被自己征服。

有秃突佳在洛阳传递消息,他已经得知元魏重归一统,高欢身死,以及高澄顺利即位齐王的最新消息,当然,这所谓的最新消息也确实过于滞后。

阿那瓌没有冒顿的野心,曾经作为北魏附庸的他,中兴柔然,又灭亡死敌在即,早就是自得意满,半点没有南下中原的心思。

只能说高澄运气着实不错,南北大敌萧衍、阿那瓌都是小富即安,没有吞吐天下之志。

而真正有大志向,本该朝气蓬勃的武川集团却被他赶去了蜀地。

四月初三,县试放榜。

王阿井没上过学,称得上目不识丁,但他认得王公允三个字,当年张德兴用树枝划在地上,他曾临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