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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权,骆思恭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党寒招了招手,道:“沈将军,本督要去接驾,抓人的事情就让党同知带你一起去吧!本督也不瞒着沈将军,反贼锦衣卫已经开始抓捕了,或许和沈将军要抓的是同一批人!”说完骆思恭便离开了,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沈权看着远去的骆思恭,缓缓的摇了摇头,他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位骆都督恐怕做不了多久了。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赶出自己的脑海,沈权笑呵呵的走向了一边的党寒。

对于沈权的想法,骆思恭是一点也不感兴趣,他的心里在想着天启皇帝的事情。走到魏国公的身边,看了一眼陈凌,笑着说道:“原来是陈公公,多年不见,陈公公风采依旧啊!”

“骆大人不要取笑咱家,风烛残年而已,什么时候老去,什么时候圆满。”陈凌笑着摆了摆手,对于骆思恭自然不会陌生,说起话来也少了些许顾及。

一边的魏国公皱了皱眉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笑着说道:“骆都督,你那边的事情不是已经完了吗?怎么有功夫到这里来?”

歉意的对陈凌笑了笑,骆思恭面容严肃的转向魏国公,沉声说道:“国公爷,皇上到了,现在正向这里来,我们去迎驾吧!”

魏国公顿时一愣,皇上来了?他的心里也有些忐忑,看了一眼一边的陈凌,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接驾,不知道陈公公可是否通行?”

白了一眼魏国公,皇上来了,自己敢不去接驾吗?挥舞了一下自己是手中的拂尘,笑着说道:“魏国公玩笑了,皇上驾临南京,咱家岂敢不接驾?”

三个人没敢在耽搁下去,一起向外走去,准备去迎接天启皇帝。

方府,坐落在南京城里尊贵的皇城附近,距离外皇城的洪武门紧紧隔了三条街。整个宅子坐东朝西,整整占了大半条街。平日里车水马龙的方府,此时可以用冷冷清清的来形容,大门紧闭,门口没有一个人。

整个方府,其实差不多已经搬空了,剩下的不过是一个空壳子。此时方世鸿正跪在祠堂的门外,满脸泪水,开口道:“父亲,和儿子一起走吧!在不走就来不及了,抓人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嘎吱!祠堂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位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拄着一个拐杖。头发已经白了,胡子乱糟糟的,形容有些枯槁,正是原内阁首辅大学士方从哲。看着跪在地上的方世鸿,方从哲的身子猛地晃了几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浑浊的泪水从干瘪的眼眶中淌了下来,手中的拐杖猛地向地上戳了戳,道:“真没想到,我方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老夫一生为官,说不上一心为国为民,可以是俯仰无愧于心。没想到老了老了,居然背上反贼的恶名,我方从哲愧对皇上,愧对方家列祖列宗啊!”

方世鸿看着老父亲,脸上闪过一抹愤怒,不过更多的却是焦急。看了一眼身边的方福,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在方世鸿看来,先把老父亲绑走,至于其他的以后在说。

颤抖着双手拿出一个小瓶子,方从哲笑着说道:“少打些歪主意,我虽然老了,可是也不是你想摆布就能摆布的。我方从哲不能亲手灭了你这个孽障,已经是痛心不已。如今决计不会和你一起走,这瓶子里乃是鹤顶红,你要是想强行带我走,我现在就喝了他。”

“少爷,来不及了,快走吧!再等下去,我们也走不了了!”方福看着方从哲,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方世鸿,在方世鸿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