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担心林逆匪军的炮火猛烈,两江总督范书礼甚至下令不准百姓出城避难,重要地方多以百姓为人肉掩体,致使刘泉思所部很有投鼠忌器的顾虑,所以南昌城的城防设施还保持得比较完整。
不过只要微微懂一点枪炮的都明白,城头的五百斤铜炮是绝对没有可能压制林逆匪军的后膛快炮,几天来唯一倒霉的就是部署在城头下的那些敢死队,拿了银子和了血酒的敢死队原本就是死拼的活,他们躲在城墙下面的藏兵洞里,一旦敌军进攻,他们就背靠城墙与来犯之敌死战,其主要目的是尽可能的破坏敌方的登城用具。
不过范书礼的布置显然没办法让这些敢死队发挥任何作用,因为刘泉思所部第二军团的进攻都是频率极短但是却异常迅猛的佯攻,步兵根本就不曾抵达过城墙根,结果没沉住气的敢死队提前暴露了位置,遭到了密集的炮火轰击,作为第一批享受到了中华帝国自产开花弹的清军。
这些之前拿了安家银子、喝过了符酒、睡过了女人的敢死队员顿时被炸得尸横遍野,二千人几乎没开上几枪,他们所藏身的城下土洞就被轰了个天翻地覆,残破的躯体和流淌的内脏以及正在慢慢变黑的血迹让这些清廷的敢死队员意识到,他们的血肉之躯似乎根本无法抵挡枪炮,这跟喝了几大碗酒没任何关系。
刘泉思也很难理解清军的所谓战术?在自己的城墙外面挖上一连串的土洞,盖上木板?这就算是埋伏了?等自己的攻坚部队抵达城头下在配合城头上的守军一涌而出?这是什么年代的战法?
尤其是那些挖洞的土还堆在不远处,就跟一个个的炮击目标指示一般,感觉上自己要是不轰他几炮都对不起他们一般。
第十二师作为战役总预备队在空出的城西二十里外的徐集设伏,其余三个师亦以最猛烈的炮火摧毁南昌之城门,如若清军将城门堵死的话,就改为配合迫击炮轰击城头,然后工兵进行抵近爆破城垣。
完成爆破之后,部队迅速占领城垣,向城内施压,迫使清军主动投入反击,在大量杀伤清军有生战斗力后,步兵向城内进行压迫式清剿作战,逼迫清军弃城!
刘泉思非常清楚,战役的计划是一回事,实际组织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了,所以刘泉思一直坚持亲抵前沿观察战斗的进行。
当炮群短促的急速射伴随着震天穿云的尖利呼啸声响起,城头的清军顿时乱成了一团,随着几声枪响,几名试图逃下城楼的清军士兵倒在了血泊在,一名面目狰狞的清军千总挥动着手中的左轮手枪叫嚷道:“他妈的都给老子精神起来,现在跑就是投敌,要诛九族的!林逆匪军破城那是要屠城十日的,想想你们的爹娘老子吧!都把身子靠墙根贴好了!”
轰!轰!轰轰轰!一阵密集的弹雨落下,那名千总和几名压阵的总督府督标的营兵都变成了血葫芦,但是瑟瑟发抖的清军却没人敢跑,因为城下街头还有几门加特林炮,但凡敢撤的都被自己人给突突了。
两江总督范书礼虽然施政没什么高招,但是紧要关头歪点子却异常的多,比如让原本有过节的两个练勇民团编练的营头打仗时候互相监视,用他们的家人当连坐的坐保等等,可谓手段之多无奇不有,这样一来城内的几万守城清军就变得退无可退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盼着总督大人哪口口声声彷佛亲眼所见的援军。
总攻开始之后刘泉思习惯的看了看表,而在巡抚衙门内的巡抚曾庆侯则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要说之前巡抚曾庆侯能够与总督范书礼同仇敌忾,同心协力的力保两江,那完全是看在自己的顶子的面子上,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范书礼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朝廷会大军来援,但是现在两湖已经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的援军?等援军来了他们的尸首恐怕也该烂光了。
巡抚曾庆侯已经非常后悔参合这件事情了,以他和恭亲王的门生关系,即便两江失守陷匪他最多丢官不至于没命啊!
一想起自己新纳了才十来天只挨过一回枕头,嫩得跟莲藕一般的第七房小妾,巡抚曾庆侯的心底就感到一种莫名的绞痛,自己的那个败家儿子扒自己的灰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实在很是担心在九江的小妾被自己的那个不知深浅的败家子给祸害了。
巡抚曾庆侯此刻越看范书礼就越不顺眼,犹豫了一下,起身招呼自己的护卫家人就准备离开,范书礼却突然道:“曾兄走不得啊!大战在即你这一走南昌城内定是人心惶惶,这城也就是破了啊!而且林逆匪军围三放一,这是明摆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