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面就只剩下林酒和江元野了。
走廊里的灯光昏暗,江家的风格是西欧宫廷风格,墙上挂着油画,地上铺着地毯,并不明亮,刚才江父还在的时候,还有个能跟江元野分庭抗礼的人,现在江父没了,走廊里的空气瞬间就变得窒息起来了。
林酒的心弦刚因为江父离开而放松些,又因为和江元野独处而紧绷起来,他紧紧地抿着唇,看向对面的江元野。
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大概两三米,算不上近,但林酒却能清晰的看见江元野的每一个表情。
林酒不是巧言善辩的人,江元野也不是会诉说自己内心的人,他们俩一会儿闹的人尽皆知,一会儿却又一言不发,好像连看对方一眼都做不到。
幸好,这种沉默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
江元野动了,他一向耐心不足,不想跟林酒玩儿这种继续沉默的游戏,他从走廊那头走来,一步一步,一直走到林酒眼前。
林酒是不想往后退的,他想让自己有底气一点,最起码不要一直往后退,但一对上江元野的脸,他就会想到自己打的那一巴掌,他那点小屁大胆儿又怂了,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些,一边退还一边怂,想要说一句“你干嘛啊,我喊叔叔了”,结果才说了一个你,他就靠上了一个半开的门。
彼时他正从墙边儿上退到门边上,身后就是门,林酒的后背才那么一靠,他身后的门一下子就被靠开了,原来这门压根就没关!
林酒猝不及防,身后一空,整个人“嗷”一嗓子就往后下方退,小短腿紧跟着捣腾,身形勉强撑了两下,但根本没撑住,最后还是倒下去了,“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他本以为江元野会拉他一把,但没想到江元野就站在门口看着,看着他“砰”的一下倒了地,然后长腿一迈,跟在他身后进了卧室,随脚一踢,拿靴后跟踢上了门。
门板带着点力道撞向墙壁,门把“咔哒”一声响,就在江元野身后关上了。
林酒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走廊里的最后一丝光线都被门板挡在门外,江元野的身影带着些许压迫力,缓缓地走过来,在林酒面前蹲下了。
林酒的手撑在地上,手指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手里的地毯。
气氛仿佛也变得黏稠起来。
卧室里没开灯,四周很黑,比外面走廊里还要黑,看江元野的时候也有些影影绰绰的。
林酒从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江元野蹲下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被不知名的力道给扼住了。
江元野蹲下来的时候,他才能清楚的看见江元野的脸。